来该去取香烛的玲珑,跟着一个女子走到了悬崖。而那个女子身上的衣裳,却是那样的熟悉。阮蓁低头一看,可不正是她今天穿的这一身?
一阵的错愕后,她再度看去,就发现女子正去采摘崖边的一株兰花,整个上半身已探出山崖,山崖的下方,是湍急的瀑布,这要是落崖,生死不说,只怕还要尸骨无存。
吓得阮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只是她,便是山崖上的玲珑,此刻也是急匆匆地往那女子赶去。
“小姐,当心。”
就在玲珑这一声呼唤过后,女子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地坠崖了。
“小姐。”玲珑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后山。
阮蓁也是吓得丢了魂儿。
等她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楚洵时,那人却依旧神闲气静地在作画。
阮蓁目光一压,往他的画看去,入画的却是方才女子坠崖的那一幕。
这画自然不可能是在顷刻间完成的。
那只能说明那个女子的坠崖,是楚洵一手安排的。
意识到这一点,阮蓁只觉得头皮发麻,转眸看向楚洵的眼里满是恐惧,“表哥,你安排我死去,到底要做什么?”
然楚洵却并不理会她,转而取出自己的私印,在右下盖了戳,又开始提笔要在右上空白处提诗。
处处都透着诡异,阮蓁哪里敢多待,只她才刚刚走到门边,正要去开门,门外却突然冲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她们一个给她钳制住,一个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喝下苦涩的汤药。
汤药下肚的刹那,阮蓁便开始头晕目眩。
楚洵是要鸩杀她吗?
可若是要杀她,何不直接推她下崖?
头痛欲裂,她不及多想便失去了意识。
头好痛,嗓子也好干,“玲珑,水,给我水。”
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答,阮蓁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闺房,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不论是樱粉地缠枝纹被褥,四盒如意纹的窗纸,苏绣百鸟朝凤的屏风,靠墙放着的描金朱漆匣子,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玲珑她们又在哪里呢?
是了,她想起来了,楚洵给她灌了药,她没了知觉,醒来便出现在这里了。
那么这里是照雪斋?
可她再度环顾一圈,却依旧不记得照雪斋有这样的屋子。
不过,如果是落在楚洵手中,倒也不必过于害怕。
她决定先下床找水喝,其他事等楚洵出现,再同他好生商量也不迟,他是她表哥,便是恨她,也不至于对她下狠手。
只她正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被扯住了,掀开被褥一看,却是她的左手被拴上了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系在床架子上。
她整个人被锁在了床上!是楚洵干的!
“楚洵,你给我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阮蓁一面晃动着铁链,直撞得她的手腕生疼,一边大声地咒骂楚洵,“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竟然把我锁起来,你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竟然要知法犯法,用私刑不成?”
“楚洵,你跟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就在外面。”
“……”
等阮蓁喊累了,嗓子干得冒烟,喊不动了,不住地咳嗽,楚洵这才踢开门,阔步往这边走来。
他毫不避讳地坐在床上,侧目看向只身着中衣的阮蓁,“醒了?”
他声音很冷,但好歹是开口了。
“表哥,我知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别看方才阮蓁叫骂得欢,见到正主跪得也快,她伸手去捞楚洵的袖子,摇晃着不住地求饶,“表哥,我真知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啊?”
楚洵却不为所动,只公事公办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