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算吧。”但其实楚洵也拿不准,白日里他被赶出来时,小钰儿哭得嗓子都哑了,这人也不曾心软。
两人回到住处,也不知想到什么,楚洵吩咐昌平道:“你现在去一趟嵩山书院,叫谢卿山明日来见我。”
昌平道:“谢公子只怕是不肯。”
“他若不肯,你就提那个匣子,他自然也就肯了。”
楚洵说得笃定,叫昌平满腹的狐疑,这匣子里头到底是何物,但终究是没有过问太多,自连夜去往嵩山书院。
却说另一边,陆姜离开四夷馆,坐上回宫的马车后,面上一改方才的失魂落魄,端的是镇定自若、闲雅雍容。
“我来过四夷馆之事,你想法子让陆蓁知晓,传得越夸张越好,最好是让她知晓我在楚洵房里待过好一阵。”
岷烟嘟囔道:“奴婢不明白,公主为何要自损名节?”
“我若是不作出牺牲,她怎会相信?她若不相信,又怎会上当?她不上当,我又要如何达成所愿?”
“公主,您这是何必呢?即便你离间了玉华公主和楚公子,他也不会喜欢你的,非但不会喜欢,还会恨你。”
“你以为我喜欢楚洵?”
“难道不是吗?公主做这么多事,难道不是为了得到他?”
陆姜摇了摇头,“我如何会瞧得上这样的男子?为着个女子,先是一夜白头,后是起兵造。反,再到如今为了陆蓁,放弃长驱直下的大好形势。如此耽于情爱,可还有点大丈夫的样子?”
昌平去到嵩山书院,对谢卿山说明了来意。
一开始,谢卿山是不屑的,不想昌平说起那个匣子,他也只能是屈辱应下。
隔天,天不见亮,谢卿山便出现在了四夷馆。
彼时,楚洵还未曾睡醒,谢卿山在院门口使劲地拍门,直把包括楚洵和诸多侍卫在内的所有人都吵醒。
这其中裴阆的起床气颇重,提着刀就要去干,却被楚洵拦了下来,“他,我还用得着,你暂时不要动他。”
昌平打了个哈欠,“那小人去请谢公子?”
谢卿山骂骂咧咧地来到书房时,楚洵正在喝着浓茶醒神,见来人恶狠狠地盯着他,也是有些好笑,“谢兄应该庆幸,你对我还有用处,否则那匣子我早已交给蓁蓁手中。”
谢卿山冷哼一声,“这么说起来,我还应该多谢你?”
“那倒也不必。”楚洵请他入
座,又叫人看了茶,这才切入正题,“实不相瞒,我着人请你下山,是有要事相求。”
谢卿山没好气道:“别墨迹,有屁快放。”
楚洵慢条斯理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蓁蓁之间有一些误会,她不欢迎我去公主府,而我眼下有事要同她商量,所以想要劳烦谢兄,带我入公主府。”
听到这里,谢卿山一扫先前被逼迫的阴霾,笑得是前俯后仰,“她人也给你了,孩子也替你生了,结果你却连面也见不到,楚文仲,你说你有什么用?”
“我都替你感到难堪。”
楚洵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就算你说的都对,但那又如何?”
“至少我还能天长日久地和她磨。比不得某位堂兄,从一开始就被踢出局,此生再无半点指望。”
谢卿山这下子笑不出来了,“你这么能耐,那你不要求我啊,有本事自己去。”
楚洵道:“法子倒也不是没有,但谢兄真的要这么选?”
说罢,楚洵从背后的书架上,取出那个盒子,指尖有一下没有下地敲在盒面上,犹如敲在谢卿山的心腔,心跳如鼓简直要呼之欲出。
谢卿山一巴掌拍在几面上,恨恨道:“算你狠。”。
公主府,燕雀湖畔,阮蓁正在躺椅上晒太阳,莲清和玲珑在旁边侍候。
玲珑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昨儿夜里陆姜到访四夷馆的故事。
莲清听得是直摇头,“真是没想到国公爷是这样的人,昨儿还在公主跟前伏低做小,结果转头就同玉荣公主有了首尾。”
“玉荣公主也真是的,这天底下是没有男人了?竟然连自家姐姐的丈夫也要抢?”
玲珑见缝插针道:“没准儿是国公爷在公主这里受了气,而玉荣公主又小意温柔,这才一下子没把持住?毕竟昨儿公主毫不留情地将人赶出去,是个男子面上都挂不住。”
莲清不认同地道:“他当初那般欺负公主,叫公主吃足了苦头,他这才不过受一日的气,就委屈上了?”
玲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公主也委实有些过分,昨儿下着暴雨,连雨伞也不给人家,是个人都会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