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自己的晚辈,自己的侄女,秦时砚的行为不是可以用‘偏心’二字来形容的。
秦时砚不生气,慨然面对着老太太的询问,回答:“因为我与央央契合,我二人脾气相似,您懂吗?说是我侄女,实则不过比我小了六岁罢了,最多算妹妹。”
“我待央央如妹妹,她待我如姐姐,至于小茗,我不喜欢她的原因很简单,我讨厌她的生母。”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门外偷听的秦央嘴角泛起淡淡的嘲讽,这人就是爱装,将自己心怀不轨说得这么好听。
秦央懂的道理,老太太怎么会不懂,立即戳破她:“你对央央的好,我看在眼里,央央今日不走,还会跟你走吗?我为你好,你还喘上了。”
“央央可以走,但不可以被你赶走。”秦时砚也表明自己的态度,“您若觉得她碍眼,我马上带她走。”
“别瞎说。”老太太生气了,横眉冷对,立即回怼:“碍什么眼,我这把老骨头偏袒谁去,我知道你为央央鸣不平,小茗闯了祸,来这里躲,我难道将人赶走你非要把我小卖部拆了才觉得好吗?”
说完,老太太生气地走了,出去的时候遇到秦央也没吭声,大概是气得狠了。
她去了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卡,递给了秦央:“密码是你的生日,赶紧走。”
“我不要。”秦央受宠若惊,她都这么大了,哪里能拿老太太的东西。
老太太哼哼一声,拧眉不高兴,意有所指地开口:“央央啊,钱这个东西是能看清人心的,嘴上对你好是没有用的,给你这个才是真的好。”
老太太一句话,逗笑了秦央。秦央雪白的肌肤上浮现玫瑰脂的颜色,她回头看向秦时砚。
秦时砚站在原处,目光坚定,见她看过来,回之一笑。
秦央收了卡,不是她贪心,而是这个时候拉扯会让康曲茗看到,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卡收走了,至于用不用在自己。
她笑着同外婆道谢,老太太呵呵冷笑,负着手,佝偻着身子,进小卖部去了。
见老人家要走,秦央忽而说:“外婆,你这里生意这么好,不如召个人来帮你。”
“不用,我只是老了,不是脑子坏了,还有你在家里装了这么多监控,看不到我的状况?”老太太用手指着头顶上的监控器,“我好得很,死不了,再活十年都可以。”
秦央偃旗息鼓。
秦时砚去做午饭。看在老太太给钱的面子上,将眼前的温馨糊弄下去。
吃过午饭,秦央去收拾东西,来时一个行李箱,柜子里却有一柜子的衣服,带都带不走。她用收纳箱整理好,放到外婆的房间里,又将被子换了,换成康曲茗,力保自己的东西都拿走。
收拾好了以后,助理来了,接过行李箱,先塞进车子里。
秦央正想与外婆说话,视线微斜,蓦然与一旁的康曲茗的目光对上。
漆黑的眼眸似有几分看不透的意思,唇角抿得发直,不高兴也不伤心。她的情绪有些奇怪,她与她之间,矛盾很深,像是一山难容二虎,无法共存。
不管在哪里,只要两人站在一起,就会被人比较,就算心平气和地面对,也经不住人言可畏。
秦央收回视线,笑着与老太太道别:“外婆,我走了,你想我了,可以站在监控下和我说话,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自己的工作要紧。央央啊,如果你的戏开演,记得告诉我,我也去看看。我的眼睛不好,给我买张最前面的票,外婆有钱。”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外孙女,心中不舍,又嘱咐她:“过年得回来吃饭。在外也要好好吃饭,太瘦了。”
秦央连连答应,抱了抱老太太,与秦时砚一道离开。
车子渐渐走远,康曲茗从小卖部里走出来,侧颜逆着光线,半隐半暗,老太太看她一眼,带着不高兴的情绪:“你知道央央在这里,还回来?”
“外婆,我想和央央合作,但是她不答应,您帮我劝劝她?”康曲茗笑着去搂着老太太,“您看,我主动求她,她都不理会我。外婆,我这么诚心呢。”
老太太哼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央央虽说不大爱说话,但心眼好脾气也好,她不答应肯定有自己的初衷,不答应就不答应,你换别人去。小茗啊,你昨天定亲的事情怎么黄了?”
“我不喜欢她,她太狡诈了。”
提起陈清仪,康曲茗的脸色陡然变了,眼前浮现陈清仪冷酷的一面,“外婆,那个人喜欢央央,不喜欢我,我何必自取其辱。”
一时间,老太太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幽幽看了一眼,说:“还怪起央央来了?”
“那桩婚约本来就是央央的。”康曲茗略带不屑,“我本来就不稀罕,只是那个人太恶心了。”
陈清仪的恶心,让她现在回想都可怕。
陈清仪派人跟着她,甚至将她和虞蕊亲吻的照片发给了裴云霁,甚至清楚地告诉秦家老爷子,若要联姻,只要秦央。
踩着她的尊严,踏着她的脸,让她秦家身败名裂。
“这样啊。那个姑娘也来了,长得清秀斯文。”老太太回想陈清仪的样貌,举手投足间都很好看,待人有礼貌,走的时候也会亲切地和你打招呼,好像和‘恶心’两个字挂不上边。
不过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她也不需要去管的,转身进屋去了,说:“你不喜欢央央就别去招惹她,你那个小姑姑脾气不好,到时候吃亏的你,我让央央先走,就是怕你惹怒你家那个小姑姑。”
秦时砚的气场,太强大了,就连她,都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