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你想过吗?遗嘱的事情闹开了。”她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尽心哄着面前的女孩子,不想让她不高兴。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她提醒孙女:“央央啊,你不该喜欢秦时砚。你如果不喜欢她,你完全可以接受遗产。央央,你看似有靠山,可这年头,感情不值钱,不如钱来得可靠。”
“可、我只有秦时砚了。”秦央落寞极了。
周瑶意却说:“如果你不喜欢秦时砚,秦时砚也不喜欢你,这件事就不会揭露出来。”
秦时砚与裴云霁的关系不好,不会去掺和大房的事情,她会选择漠视,选择看着自己的亲大嫂认错孩子。秦时砚本就是一薄情之人,不会因为旁人而分心。
秦央沉默,自己比旁人更清楚秦时砚的性子,奶奶说的很对,秦时砚是因为她才揭露出来的。
那些年来,她缠着秦时砚,却一面担心将来事发该怎么办。
她是真的喜欢秦时砚,喜欢去追逐她的脚步,梦想着抓住她的手,甚至占有她。
从来没想过秦时砚的想法。
“奶奶,如果选择其一,我放弃秦家的遗产。”
答案在意料之内,周瑶意叹气,想骂人,提醒她:“你还年轻,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本就是不稳定的事情,你和她的事情能见到结果吗?就算你们结婚,将来可以白头过到老?”
“如果半路分开,你又放弃遗产,人财两空,秦央,值得吗?”
爱情与金钱相比,后者俗气,但却是真正的靠山。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秦央失笑:“奶奶,你做研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失败?”
“不一样的,央央。不可比较。”
“奶奶,我和她生活二十多年,我知道她的性子,看似薄凉,但她对我很好。奶奶,我想搏一搏。”
秦时砚看似矜持,唯有她知道,这样的人不过是外表端庄罢了,骨子里藏着疯子。
她试着开口劝说奶奶:“奶奶,我可以养活自己,那笔钱可有可无,我在我妈面前说不放弃,不过是争一口气。我是想告诉她,今日的事情不是我造成的。我同样也是受害者,不能因为两家地位不平等就认为我是罪魁祸手。”
“不蒸馒头争口气,我也是争一争的。”
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周瑶意,她站起身,怜悯地看着晚辈:“央央,你是一头倔驴,知道撞了才会回头。和我们年轻的事情一样,觉得山盟海誓最重要,可最后也会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
“我知道。这就是现实。”秦央莞尔一笑,“我想,我拿着这些钱做些好事,造福社会,将来就算输了也不会后悔,对吗?”
自己输了,造福社会,不至于输得太惨。
“奶奶,其实我可以养活自己,你们总是觉得我很累,乃至于养不活自己,但我觉得我可以活得很好。我学会生存的技能,与普通人一样,甚至我的工作可以让我活得很富裕。”
周瑶意淡淡一笑:“你如果说我放弃这笔钱,还可以来找奶奶,我就坚持自己的想法。好了,我给你联系各大医院,将这笔钱捐给医院做基金,我再让专人去跟着,不会辜负你的决定。”
“也成,听您的。”秦央缓缓点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说完这些,秦央拿着药膏,“奶奶,我走了,过几天来看看您,您保重身子。”
“知道了,啰嗦,我死不了。”周瑶意朝她摆摆手。
秦央回到车子里,秦时砚已等了十几分钟,眼神淡漠,神色不展。秦央发现她的不快,主动说起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决定是最好的。
秦时砚沉默,甚至给人一种意兴阑珊之感,面色冷静。秦央见她不语,猜不透她的心思,但自己先系好安全带。
“送我去剧团?你还要忙吗?”
“我要去老宅,今晚律师过来,大概明天钱就会入你的账户。”
秦央‘哦’了一声,扬起眉梢,意味深长地说:“那我什么时候去挑车,挑一辆代步车就好了。你觉得呢?太招摇了不好,要不然我自己买一辆代步的,让你妈送我一辆豪车?”
诙谐的语气逗笑了秦时砚,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轻轻颤了颤,她终究是笑了,“听你的,自己去看型号……”
“不用看,我要老宅地库里的辆车,一模一样的。”
秦时砚眼睫一颤,那辆车是裴云霁送给秦央的成人礼,后来,就不属于秦央了。
“太便宜了,我妈既然送你,挑辆更好的,何必揪着过去不放。”秦时砚不想她困在过去中,都过去了,应该朝前看,她说:“我给你挑辆好色的,更好看,不开就放在车库里,我给你买辆代步车。
说完*,她启动车子,驶出中医院。
半个小时后,秦央将脸上的药膏擦了,脸颊不肿了,但还是有痕迹,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