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不代表就放弃了这一路以来的付出,她坚持得并不是在某一条路上走下去这件事,而是要走一条能够真正通往她心中大道的路。
林琅看着身后带着危险气息仿佛能将她所有生机都吞噬殆尽的虚无黑暗,笑了一笑,就这么后退一步。
感受到灵魂被这种危机感刺痛,她并没停下脚步。
一步一步,逐步加快,甚至直接转身跑向黑暗与危险。
时间过去了一瞬或是很久,林琅在极致纯净的黑暗里跑了好久,她无所谓方向反正也辨不清方向,就那么跑着。
看不见也跑着,感到累了也跑着,没有放弃的念头,也没有退缩的念头,什么也没想,就这么好像漫无目的地跑着。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一头撞在了什么厚重坚硬的东西上,捂着脑袋睁开眼睛,身边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里似乎是一座寺庙,她刚刚撞上了庙前一个巨大的黄铜钟上,小虎虎揉了揉额头,抬手敲敲那巨钟,又左右看看,还是没人。
绕过巨钟往前走,寺庙大门自动打开,她下意识要抬腿跨步,却在下一秒停下动作,并没有踏入那寺庙大门之中。
而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吟唱,不知是谁在低声念诵经文,林琅不为所动。
片刻后有洪亮声音念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林琅没有回头,庙里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尼姑,对她说:“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林琅虎眸中金光涌动,无论是眼睛还是神识都在向她表达眼前一切并不虚假,那尼姑止步在庙门内,她不跨出来,林琅也没打算走进去。
于是便始终有两个声音在林琅耳边反复念叨那两句话。
一会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会儿又是“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仿佛林琅就该在下一秒皈依佛门才对。
身后黄铜大钟静静伫立在那,林琅想了想,转身挥出一拳,用上了全力的一拳在黄铜巨钟表面没有留下任何印记,那巨钟也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琅不信邪,左一拳右一拳地接连挥出好几拳,那巨钟始终纹丝不动。
小虎虎停在原地思索,喘着缓了会儿,既然用力量无法撼动,那就说明这钟得用别的方式去敲响。
神魂之力跃出,绕着巨钟转了一圈,林琅回想了一下使用神魂之力攻击的法子,表情凝重,试探着用神魂之力与那巨钟相撞,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神识更是一阵剧痛,可惜那巨钟还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无语,很讨厌这种半点提示都没有的考验,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轮到她给子孙后辈留下什么禁地或者试炼,一定要给足提示,省得让人像她一样迷迷糊糊地摸索过来。
林琅盘膝坐下打坐,想不通的话干脆就先修炼修炼好了,反正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试炼之地里耗费了多少时间,急也急不出个所以然来。
彼时在三圣山上沉迷修炼的林谨言听说自家小虎虎去青丘闯别人家禁地了,心里倒没有太大担心,她家小虎虎那么聪明,加上她的神兽血脉在,应当也吃不了什么亏。
小妻妻两人各自努力修炼,只为了巅峰相见的那一日。
而在这段时间里林微微也终于是磨得颜千墨松口,九尾狐族与白虎一族开始讨论起了两家亲事,林棠的意思是可以尽快去办,她也是替自家妹妹着急,生怕妹媳哪天又来了气突然就不愿意嫁了。
林微微差点都要磕头感谢自家姐姐了,简直太靠谱太体贴了。
九尾狐族这边主要还是看颜千墨个人意愿,远在外界游玩的族长两妻妻得知女儿总算要开花结果,传话说一定会赶回来参加婚礼。
到底是两大妖族,结契典礼自然不可能办得太过潦草,林微微干脆就住在青丘守着未婚妻不走了,三圣山那边就交给自家姐姐和嫂子来准备。
对于她死皮赖脸非得黏着人赖在这里不走的做法,颜千墨很是无奈,不过想到白虎一族的宝贝小虎崽子还在三生禁地里进行试炼,谁也没提要把人赶下山这事。
林微微知道自己沾了小侄女的光,心里暗自祈祷小虎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完成试炼,早日出来参加她的结契典礼。
她是长辈,虽然商定婚事比林琅还有林谨言两个小辈晚,但结契仪式得在林琅前头办,当然妖族是没这么讲究的,是她自己担心未婚妻改口硬是扯出人族的规矩来要求赶在那小两口之前办仪式。
其实大家都挺好奇怎么颜千墨突然就松了口,毕竟先前那个态度,怎么看林微微都是手拿追妻火葬场的剧本,就连颜玖也不认为自家姐姐会轻易原谅林微微。
直到后来颜玖才知道,其实颜千墨这些年修为虽然进境很快,只是体内一直有暗伤。
当初她历劫时浑身修为被雷劫劈空了,当时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且狐族历劫化形和自己化形的模样并不相同,她就是在那时遇上的林微微。
当时颜千墨自己也让雷劫劈得失去记忆,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个凡人,林微微捡到她,看她浑身是伤又失了记忆,还以为是个没有家人的孤女,便带回去,交给一个叫作莫晓霜的朋友照料。
颜千墨睁眼时不知情,以为是莫晓霜救下自己,十分感激对方,两人成为要好的朋友。
林微微知道这事时也并没有特意解释清楚实际救人的是她自己,三人就这样相处了一段时日。
后来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林微微和颜千墨之间的感情突破了单纯的友谊,就在彼此表明心意之前,莫晓霜抢先一步向颜千墨表示她喜欢林微微很多年,并恳求颜千墨不要与自己相争。
一边是才动心不久的林微微,一边是救了她性命的莫晓霜,颜千墨很是痛苦,而彼时林微微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高高兴兴地抱着花去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