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兰妘拿不准别人是不是与她一样喜欢再茶水里加蜂蜜,便只是一盏清茶。
“贺兰姑娘严重了,在下对煎茶也不甚喜欢,在家也一向饮散茶,贺兰姑娘这茶正合我意。”
贺兰妘一听这口味也相似,心中的好感更是加了几分。
被贺兰妘这么眉眼弯弯地瞧着,慕容渊手心都出了些薄汗,慌忙饮了一口茶平复心绪。
他在想贺兰家的茶是不是加了糖,要不然他怎么会品出些甜味来。
“贺兰姑娘身体大好了吗?”
那日回家后听闻她又染上了风寒烧了一日一夜,慕容渊心中焦灼但又什么也做不了。
过了两日,估摸着人应该差不多好了,慕容渊带着东西来了。
“好了,慕容公子来得很是时候。”
“就是不知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贺兰妘笑容深切,眼神中带着探究。
只见慕容渊拿起了手边放置的匣子,打开来道:“我来归还贺兰姑娘的东西。”
匣子里,一顶玉花冠静静地待在其中,一如先前。
贺兰妘示意阿弥去将其拿来,心中百转千回。
那日与宫中醒来后一时没能想起那顶落入水中的花冠,等想起来再问却无人知道那顶花冠在哪了。
没想到是被慕容渊带走了。
不过既然捞上来了不交给宫人保管,反而自己藏着掖着的,实在是叫人很难不去怀疑他的小心思。
实在没想到,慕容家的五郎看着老实本分,竟还会耍这样的小手段,倒是有点意思。
贺兰妘笑了笑,装作什么都不知,笑眯眯道:“还以为这顶花冠丢了,如今倒是多谢慕容公子归还。”
被贺兰妘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眸盯着,慕容渊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讪笑道:“贺兰姑娘说过,在下自然谨记于心。”
慕容渊笨拙而又局促的姿态看在眼里,在场的人几乎都看出了这位来客的心思,阿弥更是偷笑了好几次,被贺兰妘瞪了几下才安生。
相比于阿弥,卫朔便沉稳多了,只是低垂着的眸光黯淡极了。
尤其再看到上首女郎含情带笑的眉眼,他的心不可抑制地下沉着。
明明早有了这样的觉悟,但心还是刺痛不已。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说到赵洵安事后被圣上罚了,贺兰妘心情倒有些复杂,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一直跟自己作对的讨厌鬼遭难了,她本该乐一乐,但落水本就是她故意为之,算到他头上倒是有些冤。
但转念想想,她那一球真不是故意打到他身上的,也很诚恳地致歉了,他非得小心眼跟她计较,要不是她主动落水说不准真得挨他一球。
说不准还会砸到她胸口。
不可原谅!
这样想,贺兰妘便觉得心情没那么复杂了,继续同慕容渊说话。
对方似乎有什么要紧的话想说,但到了嘴边总是又被咽了回去,像是话烫嘴一般。
贺兰妘也不逼他,好笑地看着他最终放弃,将人送走了。
马蹄声渐渐湮灭,阿弥就笑嘻嘻地凑到身畔开始叽叽喳喳了。
“姑娘这个还是挺不错的,模样俊朗,身板也好,人更是老实得姑娘说东他不敢说西,还是个有前途的武将,比先前几个好多了!”
贺兰妘笑着点了点阿弥的脑袋,笑骂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少说几句,叫人听到了不好。”
不过很快,被皇后宣进宫的贺兰妘清楚了一切。
……
虽然不知道此次皇后召她进宫到底是为着什么事,但她心中有预感,是桩大事。
下了步辇,贺兰妘照例跟着宫人往甘露殿走去。
经过她曾落水过的太液池,隔着岸,贺兰妘瞥见了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