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滚出去,朕看你一眼都恶心!”
要不是现在被这汤药害得浑身无力,永业帝定要一脚给这个该死的贱奴踹去半条命。
谁能想到跟了自己快半生的人会背叛自己,联合那个不孝子将皇宫控制住,还暗暗在他的茶水里下药,真是死不足惜。
好在他提前察觉到了些不对劲,先前留了一手,如今只待老五媳妇遣人过来了。
眼神飘过书柜的方向,永业帝心神稍稳。
就在苏文德想着将汤药强行灌下去时,平王过来了,示意他下去。
永业帝看着笑吟吟过来的二子,神情复杂,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父皇万安,既然苏公公喂的您不喝,那便儿子来吧。”
说着,赵洵承端起药碗,十足的孝子模样。
永业帝冷笑道:“朕也曾想过是你,但总不愿相信,从小到大你都是最让人省心的那个,以为你是个踏实性子,没想到啊!”
赵洵承坐下,笑意淡了些,轻声道:“我省心是因为我不敢不省心,兄弟中只我母亲出身低微,没有凭靠,也不得您喜爱,自然得省心懂事些。”
说着温和的话,但赵洵承的眼底却在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
“朕与皇后,从未亏待你什么,从不知你哪来这么大的怨愤。”
永业帝语气冷硬道,心中不解,他虽最喜爱发妻所生的皇儿,但也从未亏待过其余皇子,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婚事职位,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没有刻意冷落。
只是不能倾注六个儿子同样的感情,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但老二却给他一种他苛待了对方的错觉。
话问出,就听赵洵承轻笑了一声,为他解惑道:“儿子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不亏待,儿子想要的,是父皇您对太子大兄那般的器重和五弟那般的偏爱,光是不亏待怎么能够呢?”
永业帝从那双清淡的眸子中看出了贪婪二字,笑道:“承儿,你可真是贪心。”
“太子得了器重但朕不会溺爱偏宠他,二十多年来过得辛苦,五郎得朕偏疼却不会成为储君,你倒好,张口便是想要两者兼得,心思可太大了!”
言语中带着训斥,赵洵承也不恼,将汤药递到永业帝唇边道:“心思大又如何,只要有能耐满足自己便是上进,父皇快喝吧。”
“喝完了好睡上一觉,醒来好好想想,将诏书写了,儿子也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永业帝实在有些压不住气了,大骂了一声滚,拼尽了力气将药碗打翻了。
赵洵承笑意散去,朝着一旁宫人道:“再去给陛下端一碗来。”
还想说什么,外头脚步声传来,急匆匆的,正是苏文德的养子苏寅。
“平王殿下,煜王府的人要打进来了!”
赵洵承立即脸色一变,扬声道:“煜王府,赵洵安不是回不来吗?谁领的兵?”
老五得父皇偏爱,什么都比其他兄弟得的多些,别人府兵至多两千,煜王府却有三千,唯有太子能与之相较。
若不是自己偷偷练了三万的私兵,面对这忽然打上门来的三千府兵倒还真措手不及。
“是煜王妃,她亲领的府兵来的,此刻正在宫门外,要强闯进来,守门的将士有些拿不定主意,正等殿下裁决呢。”
闻言,赵洵承露出了然的神情,呢喃道:“果然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真是有魄力,那便让我去会会她吧。”
转身就要往外走,又扭头劝了父皇两句道:“如今虎符已经没了,父皇还是识趣一些,将传位诏书给写了,太子大兄的病不会好了,因为那是四十年前肆虐过三州的鼠疫,儿子好不容易搜寻来的,五弟更是中了一箭坠入江水了,都是必死之局,皇位迟早要换人,儿子哪里又差了,不如早早予我。”
“父皇好好考虑。”
甚至还恭敬地俯首拜了拜,才退出去。
永业帝目光晦暗,一时没作声。
就在平王离开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寝殿的书柜后传来动静,那处的机关被打开,有人从黑漆漆的密道内探出头来。
这点动静立即就引起了闭目沉神的永业帝的注意,他立即看过去,与终于抵达紫宸殿的卫朔对上眼。
紫宸殿内殿此刻四下无人,卫朔迎着天子疑惑的目光上前拜道:“奴是煜王妃家将部曲,得了王妃的命令特此潜入营救陛下,陛下可尽情吩咐。”
刚说完,外殿传来了脚步声,是苏文德带着新的汤药过来了。
卫朔立即眸光一凛,拔出腰间短刃就要动手,还是永业帝阻道:“先留他们性命,死了太过便宜他,也不会打草惊蛇。”
闻此,卫朔将短刃放回,带着几个手下躲在暗处,等人一进来便从后击晕了几个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