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大好人哪里有什么劲,这种白切黑多带感啊。
“你知道了些什么呢?”我问元辞,“段家的消息真的很难查,我也是查了很久,才从里面的人的反应上察觉到一些的。”
“这种家族里面的龌龊事也就是那些。没有什么去刻意探查的必要。”元辞的眼睛里有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她看了我一会,桃花眼上的睫毛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是否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些关于段毓桓和其他段家人不同的事情,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既然他姓了段,段家人认他,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段家人。相反,从小就被扔到海外的,看起来应该是正经段家人的人,或许才不是真的段家人。”
元辞好像是在说绕口令,但我却听懂了。
沈清润和我讲段毓桓是段家的养子,不足为惧。但此刻,元辞告诉我,哪怕段毓桓是段家的样子,他的地位也远高于被流放的段毓林。
我的心里一紧,原本觉得或许真的能够弄死他的心,被猛地揪了起来。我只觉得氧气不太够,不得不频繁而密集地呼吸着,但就算是如此,我还是觉得呼吸时如此的困难。
元辞见我这样,立马从沙发扶手上下来,抚着我的背,让我顺气。
“我告诉你这个只是让你不要轻敌。就算段毓桓在段家掌握的话语权比段毓林高上不少,但是他对段毓林抱有龌龊心思,这是段家所不能容忍的。实在不行,你就把这件事情发出去,到时候段家自然就不得不舍弃他了。”元辞不再旁敲侧击,转而是直截了当地将我们心照不宣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摇头,立刻反驳:“不可以。”
虽然我无时无刻不想掐死段毓林这个小混蛋,也在很多年的日日夜夜嫉妒她和阿竽,但她确实是个很可爱的人,也是个很可怜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将段毓桓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弄死,那么,我也可以不用合法的方式。
但如果以段毓林为代价,我会唾弃自己的。
就是死了的阿竽,她一定也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万一我真的这样做了,等以后我见到阿竽,她肯定是要不理我的。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我是想让段毓桓死,我也知道从段毓林的角度下手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但我不想这样做。”我和元辞这样说,“首先,这是我和阿竽的事情,段毓林这个分手了好久的前女友频繁插手我不能容忍;其次,段毓林她还是个孩子,没必要让她冲锋陷阵,她只要打打辅助就好了;最后,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样揭人伤疤,就算成功了,以后她又怎么在段家自处呢?”
我不知道段家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想,既然当年能够偏袒到把段毓林是送走,想必,应该也不是一群什么好人吧。
听完我说的话,元辞的眉毛轻轻一挑,过后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刚才说出那样的话。”元辞嘴巴上说着抱歉,可是神情却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她转过头瞥了瞥外面不算晴朗的天空,“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帮你一步。”
什么?
要不要再帮我一步?
“我见过了很多为了一件事而忘了自己是谁的人。然后,和你接触的这段时间,我很清楚你是做什么,你的决心有多么强烈。在过分强烈的决心背后,我以为你也会忘记一些东西,但显然你没有。”
“恒天你还是不主动出面会比较好一些,我这里有个人选,本来还在犹豫,但我想现在介绍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元辞的语气根本不容拒绝。
我皱着眉,不太喜欢这样被人考验。
“如果你认为我是在试探你,那我很抱歉。但我得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元辞看出了我的不喜,她解释道。
我眼睛眨了眨,脑子归位后,摇头。
我哪里有不喜欢的资格。
“你要介绍给我的人是谁呢?”我问。
“你应该也认识,你们同一个公司。”元辞抬眸,抬起了手机。
我看到了上面人的名字,眼睛瞬间瞪大。
徐容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