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了下头,有些许笑意。坐到沙发的另外一侧,我翘起腿,整个人比起刚才要放松了很多,目光直视着元辞,笑道:“如果段毓林不站在我这边,我会掐死她的。”
我说到做到。
不知道是我目光中透露着阴狠,还是元辞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我在饭店的厕所都敢掐段毓林的脖子。她少见的咬了下牙,随后耸肩。
“信不信,段毓桓逃来港城的时候,他的四肢绝对不会健全。”我有意逗一逗元辞,冲着她wink了一下。
徐容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活泼的我,她和元辞对视了一下,两个人双双笑了起来,还是徐容致最先回道:“你要打断他的腿?”
“可以吗?”如果说我之前没有这样想过,那么徐容致这样说了以后,我倒真的想这么干了。就是不知道段毓枢这个装逼犯有没有这个能耐,能让我在段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段毓桓打断腿。
见我竟然是真的这么打算的,徐容致的神情有点惊讶,说:“还是建议你不要了,万一取保候审或者是申请什么保外就医,横生枝节了。”
这么说倒也是,但……
“难道我不能在他保外就医的时候偷偷潜入医院,一枪给他打死吗?”我很是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徐容致没有立刻回话,她只是转过头,看向元辞。
元辞接收到她的信号,很是无奈地撇了撇嘴,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看什么警匪片了?这是港城,不是金三角。首先,你没有枪,而且港城禁枪;其次,段毓桓不是什么三合会会长,他安排就医的医院不需要潜入;最后,如果你大脑没有缺氧,就不要再说这种没有边际的奇怪的话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意思啊!”我眉头皱了一下,对元辞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看向徐容致,我控诉道,“容致呀,你真的要和这样没有意思的人订婚吗?她身上无趣的味道隔着一个茶几都快熏到我了。”
我顺势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元辞看到我这样,“嘶”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满。
徐容致看着我俩这样的反应,轻轻地笑着。过了会,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内地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是麻烦你了,Freya。”
麻烦吗?
一点也不。
我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
“你快去换衣服吧,我给你订机票。九点四十五的飞机,你ok吗?”元辞也收敛起打趣的笑容,站起身,询问我。
九点四十五,来得及的。
她们两个人也没有走,就坐在客厅里,我有点莫名,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转身走入室内,换衣服。
上班这么多年,加上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穿衣服真的很难穿得乱七八糟了。就算是赵壹笙这种巴不得穿T恤和大裤衩子上班的人,在除了发布会的时候,都穿得正正经经的。
我的行李箱里也都是一水的浅色套装,从里面找出一套米色的西装,我没有将衬衫扣子上面的三个系上,而是大开着,走出了卧房。
一边走我一边将自己的耳坠戴好,等到穿戴完成,刚刚还在接电话的元辞挂断,来到了徐容致的身边,两个人一起看着我。
看我干嘛?
我挑眉,看向这两个人。
徐容致搂着元辞的腰,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元辞的表情倒是很容易揣测,她的神情有点复杂,目光落在我的耳坠上。
“怎么?我的耳坠不好看吗?”我伸手拨弄着耳坠,长长的耳坠在我拨弄中触碰到我的脖颈肌肤,带来了一份冰冷。
“你这个耳饰,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感觉很眼熟。”元辞的神情做不得假,她的记忆中真的是在哪见过这幅耳坠的,但是具体是在哪里,她已经不记得了。
徐容致看了眼她,又看了看我,随口回道:“GKe的Elizabeth好像很喜欢这种类型的耳饰。”
元辞好像是被提醒到了,她盯着我这个耳饰,有些失神。
我想,她猜到了。
就在我以为她会说出答案的时候,她忽然收回了目光,望向别处。
猜到就猜到呗,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我看到徐容致对元辞这样的反应发出了一点点的困惑,做了那个解疑答惑的好心人,我说道:“没错,这是赵壹笙喜欢的风格。她的那副还在她那里,我耳朵上的这个,是姐姐康壹竽的。是我在她们三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们的生日礼物。”
当年,这幅耳坠还让康壹竽这个小王八蛋以为是我逼婚的戒指,和我闹别扭。
我本以为我还能够送她们两姐妹一辈子的生日礼物的,没想到,这些礼物最后竟然会回到我的手里。
沉默片刻,我再度抬眸,看向了明显面露不忍的元辞,笑了一下。
我没关系了。
阿竽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了,我真的,早就没有关系了。
至于今天会戴上这个耳饰,也不过,是想让她亲眼见证一下,我回邺城暴打段毓桓的场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