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一月,秦扶疏连日劳累也跟着病倒了。
苏宜笙得到消息,慌慌忙忙跑过去想照顾他,却被秦岑和拦在外屋,惹得她火气都上来了,对着秦岑和吼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秦岑和有苦说不出,最终什么都没敢说。
里面躺在床榻的秦扶疏听到后,开口解释:“笙笙,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能陪着你,你先回去吧。”
苏宜笙站在古画屏风后面,神色很是无奈,“我就是听到你说不舒服才来的啊,我可以照顾你。”
秦扶疏没同意,“我现在病着,不想让你过来沾染了病气。医生来看过说没什么问题,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先回去,等我好些了,你再来吧。”
“扶疏哥哥,你记不记得你答应我什么?”
秦扶疏的声音越发疲惫,“我没忘,也不是要推开你。就是现在不太舒服,精神也不太好,想要休息。你先回去,等过几天再来,好不好?”
苏宜笙想推开秦岑和,却听到秦岑和低声说着:“苏小姐,请你为少爷留点颜面。”
她整个人怔住,抬眸看向秦岑和,却见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这会儿神色紧绷着,只频频对她摇头。
苏宜笙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好,那我过几天再来,你好好休息。”
跟着秦岑和走到院子外,苏宜笙抬眸看向秦岑和,“到底怎么回事?他这次病的很严重吗?”
秦岑和如实交代,“这样的情况,少爷时常会有,养一段时间或许就好了,也或许不能痊愈。但少爷不让苏小姐进去,并不全然是因为生病。”
“那是为什么?”
秦岑和第一次很是严肃地问她:“苏小姐,你了解过SLE这种病么?”
苏宜笙老实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种病发病缓慢,断断续续的,会攻击身体的自身免疫,说白了就是免疫系统之间的一次次抗争。少爷这些年其实已经慢慢习惯了,并没有太多担忧。只是这种病发病的时候,身上会出各种红疹。”
秦岑和无奈垂眸,“你平日里总说我们少爷犹如翩翩公子,是这世上最帅的人。你觉得被最喜欢的人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会是什么感受?”
到了这会儿,苏宜笙才恍然反应过来。
秦扶疏何其骄傲的人,他怎么能受得了苏宜笙看到他病弱躺在床上满身红疹的样子。
那之后,苏宜笙每日都会去扶疏苑,但没有再说要见他,只是坐在屏风外面,陪着他说说话,就回自己的茉莉园等着。
她以为秦扶疏过几日就会康复,她就能去找他了。
却不想,等来的是秦风临病倒的消息,这次他卧床不起,惊动了全府的人。
那天,秦夫人让人过来传消息,秦扶疏躲不过,只能起身出了内屋,想去秦风临院子看看。
他从屏风绕出来时,苏宜笙刚巧站在那边,抬眸就看到了走出来的秦扶疏,见到他那张长着红疹的脸,苏宜笙即便再有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秦扶疏看到她眼眸深处的惊恐,赶忙将丝巾拉起来遮挡住半张脸,“我去看父亲,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宜笙想走过去扶住他,却被他躲开了,“没关系,有岑和在。笙笙,你先回去吧。”
秦扶疏叫来小盒扶着苏宜笙回了茉莉园。
苏宜笙站在园子门口,可以听到府上的人来来回回的,都是为秦风临在忙碌着。
秦府出了事情,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她一个人被推到旁边。
她抬眸看着黑压压的夜空,第一次深刻感觉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外人罢了。
更糟糕的是,那之后她去扶疏苑想找秦扶疏,秦扶疏都不再见她了,只说最近在养病,不想让她受累,想让她先回去休息。
后来,秦扶疏甚至叫人过来传话,说秦风临和他最近都身体不适,秦府几乎被病气笼罩,他想让苏宜笙先回去苏家休息一段时间,等他们好些了再过来。
苏宜笙听到这话,气不过,推开来传话的人,冲向扶疏苑。
但扶疏苑的大门紧闭着,任凭苏宜笙站在门口拼命拍打大门,秦扶疏说不开门就不开门,只是让秦岑和站在门那边传话,“苏小姐,我们少爷在休息,让我代为转达,请苏小姐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他好些了,亲自过去接您回来秦府。”
苏宜笙气得直接砸门,“秦扶疏,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将我推开的!我们已经互相允诺过彼此,荣辱与共,同生共死。你现在是要说话不算话么?”
她没有等来秦扶疏的开门,仍旧只有秦岑和在门的那边,“苏小姐,我们少爷真的休息了。你且先回去吧。之后少爷必定亲自去接你。”
苏宜笙气得眼眶发红,门也不敲了。
她深呼吸望着这座她之前想进就进的大门,想起两人之前在这苑里的欢声笑语,悄然握紧了拳头。
“既然如此,那劳烦转达你们少爷一句话。我苏宜笙从来说到做到,他与我同生,我愿与他共死。可是现在他违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