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而凉的人。
他肃杀、萧瑟,没有半点儿花团锦簇的热闹,他的一生都站在金戈铁马中,唯有红日残阳,秋风孤雁,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诗人红尘笔墨间,用寥寥数语就能勾勒出的,最荒凉壮阔的诗歌。
“你到底……是谁啊。”
暮兮晚心里疯狂的念头不断浮起,又不断沉下,她愣愣地问了他一句话,仿佛从前,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似的。
楚扶昀眉心隐着一线轻蹙,他撑着手半坐起来,扶着她的腰,放低了声音哄她。
“我是你哥。”
他揽着她的腰,将人半揽在怀里,等了须臾,又说道。
“放开哥哥,行不行。”
“我不。”暮兮晚没动,声音哽了一下,“我不信你的话。”
她欠身,紧紧搂着他的肩颈,下巴枕在他肩上,像小孩子耍赖磨人那样依偎着他,怎样都抱不够,字字句句都想着怎样在他身上多赖一会。
全乱套了。
“我明天还有事,没有办法陪你……”
楚扶昀舍不得拒绝她,他抬眼,看了一眼一床红浪衾被,又看了眼一室明灭花烛,缱绻旖旎。
“陪你荒唐。”
顿了顿,到底将余下的两个字添上了。
暮兮晚不松手,看上去任性固执又不讲理,仿佛不管楚扶昀明天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哪怕天塌了,也得由她胡闹,陪她折腾,他得心甘情愿的将一切大事弃之不顾,什么得都依着她。
楚扶昀叹了口气。
他揽着她的腰一抱,翻了个身,一按,将人压在枕间,系在他腕子上的锦缎绸带也绷直了,抬手轻轻一扯,断了。
楚扶昀似乎笑了一声。
暮兮晚还没悟明白他的笑,措不及防,就感到肌骨上一阵冰凉,他的手穿过她的乌发叩在她的后颈,一抬一覆,绸带就这样从她发间穿梭绕过脸颊,蒙在了她的眼睛上。
失了明,其余感官就全被放大了。
一个吻叩进她的唇间,像一场秋雨。
吻得深,像在数落她,也像在斥责她。
呼吸相缠,他在一息一息间数落她不讲规矩,斥责她胆大任性,舍不得真拿她怎么样,就只能罚她,罚她将她的一切都交给他。
夜沉了,一室桂香卷着风雨,乍暖还寒时一贪欢饷,雨香云片,说不开的话,说不清的话,也就在吻与吻衔缠的呼吸间。
“叫一声哥,成么。”
不成。
你又不是我哥。
暮兮晚心里反驳,抱怨似的咬他。
她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心里那个荒唐的念头,她也没法接受楚扶昀是她师兄的可能性,这算什么?她大逆不道无法无天,当真闯了祸。
这下真没脸见人了,要是哪天素商老师下凡回来,问她和她师兄相处的怎么样,她说,相处的不错,订了婚成了亲吵了架还知道和好,死了一次回来,还把当哥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