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ICU病房区的主走廊被切换成低照度模式,白昼里刺眼的冷光褪成柔和淡蓝,仿佛被雪夜的寒气浸透了一层冰膜。
走廊深处,唯一亮着急救指示灯的病房门前,挂着王时的名字。
此时病房内,只余向思思一人轮值。
这是胡彦生下午特意交代的:“今晚留你单独护理,王时这阶段数据敏感,需要有人更贴身观察,越熟悉越好。”
那时他话语虽淡,目光却意味不明。向思思当然不敢拒绝。
换下日班制服,她特地套上了备用的夜班白大褂。
里面穿着一件贴身的浅粉色针织衫,袖口刚好收束在手腕,细细的织纹衬得肌肤愈发白净。
下身是一条医用高腰裙,裙摆及膝,配了薄款肤色丝袜,长时间站立下来,小腿已有些微酸。
护理记录板贴在高耸的胸前挂着,走动时随着身体节奏轻轻晃动。
她刚扎好的丸子头已松散几缕卷发,贴在耳后,映着监护仪幽冷的光,平添一丝倦意。
病房维持恒温,24度。空气经反复过滤后近乎无味,唯有仪器发出的低频声波贯穿整个空间。
王时静静地躺在病床中央。
昏迷已持续数日,呼吸机的软管接入鼻腔,助其维持平稳的气息。额前覆着微薄冷汗,他被剃去了头发,露出死色般的头皮。
面容削瘦,形同枯槁。此刻血色退尽,唇色近乎透明,仿佛只剩下一层皮肉勉力覆盖着内里的顽强生命。
向思思站在床侧,深吸一口气,低头翻看护理记录板,纤细的手指翻页间微微发颤。
这一夜,她有些莫名心浮气躁——或许是轮班太久,或许是胡彦生那句话,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深层护理……全身清理。”
她轻声复述胡彦生的交代,咬咬唇,开始准备。
推开护理车,戴好医用手套,她小心拆开王时的病号服扣子,动作一丝不苟,却掩不住指尖隐隐透出的僵硬感。
衣料滑落,苍白的胸膛暴露在冷光之下。
王时的皮肤,比常人更显透明,隐约能见血管走向。
肋骨清晰起伏,肌肉线条因久卧而松弛,像营养不良的小孩,仿佛落下床都会被摔断几根骨头。
一股淡淡的病房气味混杂着消毒水味萦绕鼻尖。
靠近腹部时,更有一丝隐隐湿闷的气息,自下方传来。
向思思心头微紧,却强迫自己镇定。
她取出温湿毛巾,先自颈侧缓缓擦拭,沿锁骨、胸廓向下。
湿热的水汽在肌肤表面蒸腾,空气愈发暧昧凝滞。
擦拭到腰侧,向思思低头,发丝滑落,柔软地扫过自己的脸颊,带出一丝细微的酥麻感。
她微咬下唇,屏息继续。
当毛巾拂过腹部中央,明显感觉到王时两侧腹肌竟呈微微紧绷状态,温度也比常人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