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岑望秋调笑的话拉回现实,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勾着唇角,“还行。”
岑望秋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惆怅,“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羡慕你。”
林梦寒看向他,“这是又被哪家的小娘子伤到了?到我这触景伤情来的?”
“……”
岑望秋语塞,将揣了一路的圣旨拿给他看。
林梦寒快速扫过,倒也没多惊讶,反而调侃他,“你这官,升得可够快的啊。若是换了寻常人,非得拼命到花甲之年,才勉强能够得上你如今的地位。”
“我最烦官场斗争,你不是不知道,那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啊,就应该在丽春院,找两个小娘子,昏天黑地地快活着,那不比整天和这些酸臭文人在一起咬文嚼字舒服得多?”
林梦寒淡笑不语,将圣旨卷好还给他,“你若实在不愿做这官,不如也和我一样称病好了,官家仁厚,想来也能体谅。”
“罢了。”岑望秋摇头,有些无奈,“你我二人若都称病,只怕会引来官家不悦,到时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你。如今你寻得意中人,已不是孑然一身,凡事都得多做一份打算。如今朝堂之中,虽然也有一大部分人对我颇有微词,但好歹阶品在这,他们再看不惯也得顾念几分情面,所以暂且这样,走一步是一步,倒是你,婚期已定,养个外室可得金屋藏娇,尽量少抛头露面,不若被于家那边知道,只怕你的心上人会不好过。”
林梦寒眼神一颤,若有所思,“你如今考虑问题全面,倒不像从前放荡不羁。”看岑望秋眉毛飞扬,很是得意的模样,他黑眸沉了沉,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日后在官场,你自己须得谨慎行事,万不要让人拿了把柄。”
他嘱咐两句,斟酌再三,还是添了几句,“如今你身居高位,我只希望你能保持初心,毕竟你我二人相识数年,可不要渐行渐远。”
岑望秋
微愣,片刻后,爽朗一笑,拍拍他肩膀,“你放心。”
二人散去,各奔东西。
君康堂已经准备打烊,老三老四在前头收拾东西,沈余欢忙了一天,此刻正窝坐在藤椅中,像个小兔子一般蜷缩着。
林梦寒见她这样,眸光一凛,眉头下意识拧起。
她这不是累着的模样,是心里难受了。
不用猜也能知道,是为着她父亲。
昨日二人回来,她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话里话外,还洋洋得意,说是抓着于远山的把柄,非得让他身败名裂以报从前抛妻弃女之仇。
他那时就瞧出她眼里的落寞,只是她不说,他也不问。
若是她真想趁此机会找于远山报仇,他也不会觉着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