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五管血总算是抽完了,周祈越接过医生的棉签,帮谢南星按住针口的位置。
“这个要好好压住,不能乱动,否则明天你这里就淤血了。”
谢南星跟周祈越坐在椅子上,这时候他才敢把头埋进周祈越的怀里,撒娇似地哼唧两声:“哥哥,我疼。”
“疼怎么办啊,哥哥给你呼一呼。”周祈越对这种谢南星的针口轻轻地呼了两下,凉凉的气息划过皮肤,带起一阵轻颤。
谢南星还没来得及继续讨要,就听到刚才抽血的地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
是刚才那个大言不惭的小孩,他的父母抱着他走到周祈越他们对面。
父母调侃他,“刚才还是男子汉,现在怎么掉小珍珠了?”
母亲也笑着说:“你看刚才前面那个哥哥就没有掉珍珠。”
谢南星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周祈越握紧了,周祈越用侧脸对着那一家三口,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他凑到谢南星的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说:“我们家宝宝也是不是也掉珍珠了?让哥哥看看。”
谢南星羞得抬不起头,但是两只手都被周祈越抓着,只能用那丝毫没有攻击力的声音说:“没有。”
软绵绵的,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撒娇。
周祈越心情大好,也不再逗弄谢南星,正好护士也走过来了,他们继续检查其他的项目。
全身体检后,已经下午三四点。
周祈越一鼓作气,带着谢南星去了隔壁的心理诊所。
医生似乎对他们俩的到来并不意外,他邀请周祈越他们俩进入了他的私人就诊室,从桌子上拿出两张表,想让谢南星填写一下。
但是没想到,谢南星他……不识字。
医生没忘记把谢南星叫过来的目的,于是试探性地问谢南星:“在日常生活中,有没有很喜欢的人,很依赖他,甚至会想一直发生肢体接触?”
医生这样的问话导向性很强,谢南星坐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周祈越站在他身后。
面对着人类的问题,谢南星紧张地用手抓着身后的人的衣服。
他摇摇头,不想回答,只是用手抓着身后的人的衣服。
周祈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医生继续说:“你跟着我的呼吸来呼吸,放松一下。”
医生稍微凑近了一点,让谢南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但是谢南星却直接转过身,把头埋在周祈越的衣服里。
“害怕。”谢南星说。
周祈越对着医生摇了摇头,周祈越让护士带着谢南星在外面等一下。
医生说:“周先生,他似乎有些害怕人群,害怕跟陌生人待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不过他对周总您很依赖。”
周祈越听到医生最后一句话,仿佛他说了什么废话一样,“他当然依赖我。”
医生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周盛衍想让他挑拨周祈越和谢南星,但是这两人的关系明显就不是他能挑拨的。
而且那么可怜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催眠。
医生知道谢南星之前的遭遇,此时也语重心长地对周祈越说:“不过结合他之前父母双亡又一直流浪的身份,他对您产生依赖进而想展开肢体接触都是正常的,这是他缺少安全感的表现,您需要好好引导他。”
“好,我明白了。”周祈越点点头。
而此时被护士带走的谢南星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周祈越心里的形象有多可怜。
周祈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骨节都红了一大片。
他走出诊疗室,快步朝着谢南星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板鞋在地板上的步伐跑动起来。
他跟谢南星的距离不断缩短,眼前长长的白色走廊里逐渐出去谢南星的身影。
谢南星听到脚步声惊喜地回过头,被周祈越抱到怀里。
“抱歉,让你单独出来。”
“没素的哥哥。”谢南星的声音挤在周祈越的衣服中,显得有些闷闷的。
周祈越继续问:“你想去上学吗?我可以送你去上学,那里都是跟你同样年纪的小孩,你会学到很多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