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是,因为死的贵族太多,其余人开始收敛,普通人的日子竟然好过了不少,以前他们种的粮食自己一粒米也吃不着,织的衣服除了织的过程其余时候想见都没那个资格,肉眼看去一个个普通人都是黑瘦的干柴,但这几年下去,竟然有不少人都可以吃得上肉了。
一些忍族也恍惚间有种日子好过了一些的感觉,但他们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压到他们眼中没有人性的原野和神和两族身上,只是赞美他们领地的贵族,赞美他们终于知道做个人了,而这里面绝对没有贬低的意思。
这几年贵族一批批的死,被雇佣的忍族也一批批的死,除了底层不引人注意的普通人活得好好的,大多数时候空气中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压抑。
大概是死的人太多了,其中还包括了贵族,对死亡的厌倦,对战争的厌倦笼罩在上上下下每一个人的心间,终于有一天,大名们相继呼吁众大臣和贵族们少雇佣忍者打仗,少起矛盾,一戳中了每个人的内心,二是上头还有个最喜欢屠族的神和压着,于是破天荒的,席卷大陆千年的战争,竟然有一天停下来了。
虽然不知道会停多久,但令人震惊的是,它确确实实停下来了。
从火之国开始,陆陆续续到风之国、土之国、雷之国等,各地相继停下战争,开始慢悠悠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还没有过去一个月,适应力极强,极其珍惜这好不容易得来和平的人们走路都带了笑,黑色的压抑终于从空气里消失,阳光得以明媚地照在了这片大地上。
烈阳高照,奈良鹿实做完近期汇报走了出来,站在刺眼的阳光下,他懒洋洋地打个了哈欠,然后眯着眼睛,掠过大街上打打闹闹的孩子,悠哉悠哉地回了家,路上路过酒馆,摸了摸下巴,惬意地买上一瓶小酒带回家准备尝尝味。
回到家,正好山中和秋道两家家主来做客,晚上吃完了饭,三人又开始喝酒聊天,玩闹了好一晌。
随后,不知谁开口了。
“鹿实,族长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是山中,一看他红通通的脸就知道喝醉了。
鹿实没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喝醉的山中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打了个酒嗝,“你这么聪明,离族长大人这么近,怎么会不知道?”
于是鹿实笑了,“离得近就知道?”
山中也笑了,“我也不知道族长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一开始我很害怕她,特别是当初她带着人突然出现在我们族地的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只是简单坐在轰倒的废墟上,谁也没看,但带给我的绝望恐怕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不过若是没有那个时候,恐怕也没我们现在,哈哈…嗝…我的孩子昨天过了生日,她终于又长大了一岁,我以前害怕她长大,但我现在却高兴她长大,我希望她未来长得比我还要高。”
秋道擦了擦嘴,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插入话题,“我也害怕族长,但说实话,现在的我却想幸好有她出现。”
山中终于忍不住道:“是那些贵族的原因吗?”
鹿实扫了他一眼,却没有像曾经那样提到贵族便无比谨慎,反而是随意到漫不经心,因为他们已经杀了数不清的贵族。
曾经的恭敬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就如讨论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般说道:“以前的战争不会涉及到他们,但现在却不同,而且一旦被卷入,就是灭族的下场,结局比我们这些忍者还凄惨,所以他们害怕了。”
“……原来贵族也会害怕啊。”
“是人都会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才会制止,所以现在这个世界,才能第一次和平下来。”
看着喝醉的两人,鹿实继续道:“族长大人很极端,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事实证明,她的出现,比以往的我们都做的好。”
山中呵呵高兴笑了起来,抱着酒瓶子,秋道也睡着了,只剩下独自清醒的鹿实,他走出屋,仰头看着头上的星星,心想:自己虽然依旧看不懂族长大人,但对方无疑是唯一能改变这个世界的契机,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杀多少人,他都会跟随她的路走,直到有一天和平真正到来。
同一片星空下,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也终于能放松下来。
虽然没仗打了让家族的主要收入减少,但至少不会再有人死去,整天乐呵呵的千手柱间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赌博,一整天都往热闹的赌坊里钻,然后又被愤怒的千手扉间逮回家。
这天也是,从赌坊出来后,扉间又来了,柱间用木遁替身躲过,一个人慢悠悠地躲到了悬崖上。
就是南贺川上,曾经他们三人坐在一起,他说出建村理想的地方。
风吹起柱间的长发,他看着脚下茂密森林,想起当初自己对月说过的话,挠挠头笑了。
“这几年死的贵族太多了,好多人都没了对他们的敬畏,但竟然因为这样,所以战争停下来了,哈哈哈,我当初一直想要建一个小村子来着,但现在再看,与其建一个村子带来小小的和平,不如借着现在有机会,彻底为整个世界带来和平。”
“是吧,斑。”
他回头,宇智波斑就站在身后,他面无表情看来,冷冷说道:“你写信约我出来,就是向我说这些?”
“啊,这个,斑……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放弃当初的理想,我也相信你一定没有放弃,现在让世界和平的契机到来,我们说不定可以重拾当初的想法,千年的战争可以结束,宇智波和千手,说不定也终有和解的一天。”
“哦?”宇智波斑冷笑,“你还是那么天真啊,柱间,你又怎么确定现在的和平可以维持多久?”
柱间严肃起来,“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所以我们才得做出行动。”
“月当初的说法很激进,但如今看来未尝没有借鉴之处,我们不必完全使用暴力,但只要联合起来,终有一天一定可以让所有人得到坦诚相待的真正和平。”
“就像曾经的我们三个,虽然是敌人,不也是最好的朋友吗?”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话一说完,对面的斑忽然就生气了。
“呵,柱间,所以我才说,你还是那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