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炎是佟佳氏这一辈子的长子长孙,尽管他父亲夸岱跟他祖父佟国纲的关系很僵硬,却一点都不妨碍他祖父对他的疼爱。
达炎略微压低身体,似笑非笑说道:“赛富礼,看在咱们两家有亲戚关系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在宫里说话要注意。什么包衣不包衣,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这些受宠的皇子生母,哪一个不是包衣?”
赛富礼的冷汗下来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达炎笑道:“你说你没有那个意思,谁信?再说,皇子们的母族是否为包衣,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宫里的宜妃娘娘,可是凭着生育三子的功劳,在去年这个时候终于办成了给她娘家全家抬旗这样的大事呢。
从正黄旗包衣,到镶黄旗一佐领,这份荣宠谁家不羡慕?就这样还敢在宫里说什么包衣不包衣,简直是愚蠢至极。
十二阿哥敢不叫托合齐舅舅,但是你一个外人敢点名托合齐包衣不配当十二阿哥的舅舅,那还真是不要命了。
别看皇上不怎么管十二阿哥,那他也不是你一个外三族的庶子所能欺负的。
达炎点了赛富礼几句,见他老实下来,笑道:“想出气,就要从真本事上来。”
赛富礼:怎么从真本事上来?
达炎笑了笑,“十二阿哥好像没有什么学习天赋,瞧瞧,连一匹小马都骑不好。不知道拉弓射箭是怎么样的,啧啧。有的人就算是天潢贵胄又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学不会。”
赛富礼看向正拿着一把小弓箭在把玩的胤祹,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锁色等达炎走开,才走了上来,问道:“你要做什么?”
赛富礼露出一抹笑容:“你就看好吧。”
哈哈珠子就是要陪伴皇子练习骑射的,按理说今天赛富礼锁色在胤祹身边当值,他们就要辅助胤祹学习骑马拉弓。
赛富礼骑着他后来随便挑选的一匹马走上前,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十二爷,奴才来陪您练习骑射。”
胤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赛富礼像是没有被打脸的自觉一样,双腿夹紧马腹,取了一张弓走到胤祹旁边,咻一声把箭射到了六环上。
说实话,看到这个结果时,赛富礼脸上有点下不来。
竟然只有六环。
不过一看胤祹的小身板,他就放了心。
“十二阿哥,您也试试。”
果然,胤祹射箭的结果很喜人,在别人的弓弦上看似轻飘飘的箭,从他的小弓上射出来,就好像是特别受地心引力钟爱一般。
斜斜地插在三尺外的地面上。
胤祹怀疑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弓箭。
赛富礼:---
“哈哈哈,”赛富礼猛然大笑,又赶紧捂上嘴巴,没什么好意思的说,“十二爷,奴才不是故意笑出来的。”
胤祹不服气地又射了一箭,轻轻松松脱靶落空。
赛富礼又是一阵故作无意地大笑,凑到胤祹身边,轻声说道:“包衣奴才,就是包衣奴才,连这点都学不会。”
正在其他箭靶前练习的胤禛、胤祚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胤祚皱眉道:“赛富礼竟然如此嚣张?”
嘲笑胤祹不会射箭吗?也不看看胤祹才多大。
但胤祚这话还没说完,只见平时都蔫巴地跟阴暗小虫子似的胤祹,劈手就把手里的那张上等牛筋制作的弓扔到赛富礼脸上,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拿着小弓,打了赛富礼一个劈头盖脸。
赛富礼逃走,他就骑马紧追着打。
胤禛看得心惊肉跳,骑着马就朝这边而来,谙达师傅们也都震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暴躁的一个小阿哥。
不,他们最担心的是十二阿哥或赛富礼哪一个从马上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