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姻不敢冒任何的风险,她现在除了阿絮之外,很难相信别人了。
毕竟当年连母亲都骗了自己,若非被骗,也不会导致阿絮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她大着胆子说:“陛下,草民也曾发誓不会让阿絮再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别一口一个草民的,朕听着心里发堵。”陛下觉得那样的称呼,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又拉远了。
“爱卿是真的不懂朕的心意,朕爱屋及乌,也不会伤害他的。”陛下说着,还笑了起来。
姜姻和阿絮对视了一眼。
爱屋及乌?
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
不过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姜姻便暂且相信了陛下,她下去换衣裳了。
姜姻临下去之前,对陛下说:“阿絮骑了两个时辰的马,他产后身子还弱着,陛下能否降恩赐座?”
陛下点头。
姜姻牵着阿絮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椅子上还有厚厚的狐皮垫子,她蹲下身,拉着阿絮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说:“我去换身衣裳,马上就回来,我就在殿外,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陛下:“……”
陛下的心里一阵无语,她就只是想说两句话,阿姻这副模样,好像谁要生吃了她的宝贝心肝一样!
阿絮坐在椅子上,看着姬国女帝。
现在他的身份更尴尬了,他不知道,这姬国女帝知不知道自己就是嬴国的小皇子。
阿絮对这个身份没什么认同感,他来到姜家时,还是襁褓里的婴儿,与其说当自己是哪国人,不如说当自己是阿姻的童养夫。
“没想到,你就是当年那个阿絮,我很羡慕你。”
陛下并未自称“朕”,而是自称我,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宫里做皇太女的时候。
阿絮没听懂,堂堂一国帝王,羡慕我干嘛?
陛下说:“当日家宴一见,还以为你只是阿姻的男宠,没想到你还真是阿姻当年藏在老家的小娇夫。小时候,阿姻白天陪我读书,晚上回去陪你,我很羡慕你,若是没有你,阿姻晚上也能陪陪我了。”
因着嬴国抓回的暗阁阁主已经审过了,陛下也得知了蓝絮就是阿絮,八年前,阿姻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跟谁都没有笑容了,才得知,她的阿絮走丢了,陛下也曾提议帮着寻找,可阿姻却拒绝了。
阿絮想明白了,面前这位就是小时候阿姻白天在宫里陪着读书的皇女。
阿絮小时候每天拖着小板凳守在府门口,等着阿姻从宫里伴读回来,不管多晚,都执着地等。
“原来是你。”阿絮提起这个就来气,小时候因为这事生了无数的气,一生气,连此刻的身份都忘了,他大着胆子说:“就是你小时候连累阿姻姐姐挨罚!你读书功课不好,太傅就打阿姻姐姐的手板,阿姻姐姐回家时,手经常是肿的!”
尽管小时候姜姻的手掌都被打肿了,还是日日执着地骑马半个时辰赶回老家,下马时,缰绳的印子都嵌到掌心里了。
阿絮小时候心疼坏了,甚至几次都想冲到皇宫去找什么太傅理论!
谁犯的错就打谁嘛!
皇女犯错,凭什么打我的阿姻姐姐!太可恶了!
陛下:“……”
面对阿絮的指控,陛下一时无言,她小时候确实不想读书,也不想继位,但是自己不好好读书,太傅就惩罚陪读的阿姻,她为了能让阿姻少挨些打,只得努力读书了。
阿絮生了闷气,这个姬国女帝竟然还好意思说羡慕!他双手抱着手臂,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
陛下一时理亏,沉默半晌,才反应过来,冷声说:“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朕说话的?”
阿絮却无动于衷。
而早就飞快换完衣服跑回来的姜姻就在门口等着,一听到陛下动怒,她直接冲了进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