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姻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多的酒,这还是第一次。
想起宫宴那次,阿絮疼得蜷缩在地上,回来又呕了那么多淤血,当时他定是比我痛苦多了吧。
“喝完了就出去……”阿絮看着她将碗放下,说。
姜姻又立刻拿起本就喝完的空碗,欲盖弥彰地说:“还没喝完呢。”
然后就开始表演喝空气。
阿絮:“……”
真想把她拖出去!
姜姻一边喝空气,一边瞧着阿絮的脸色试探开口:“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是我糊涂,是我不清醒,这世上谁都不配和你比,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阿絮……我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我是绝不会找任何人的……”
阿絮打断她,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听起来,都是我的错喽,怪我没让你知道我还活着喽。”
姜姻直接放下空碗,从床上骨碌下来,跪在地上举手发誓道:“阿絮,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怪我轻易相信了那些说法,怪我没能找到你,反而是让你先找到了我。”
阿絮说:“你也吃完了,带着你的空碗给我出去。”
姜姻想再拿起空碗继续表演吃空气,但见着阿絮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再得寸进尺,怕是阿絮又要跑了。
姜姻便拿起空碗,说:“阿絮,那我就先进宫去处理了那个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将你当成他,你一会儿记得乖乖吃晚饭哦,我会早去早回的。”
“我才不在乎你回不回。”阿絮别开脸,只看向摇篮里熟睡的女儿。
姜姻回了寝殿换衣裳,她还是不放心,派了府兵暗中围着产房,生怕阿絮又跑了。
阿婷跟在姜姻的身后,关切道:“家主,您的身子……”
“没事,立刻备马,我要进宫。”姜姻手忙脚乱地穿衣裳。
阿婷派人去牵马了,她回来说:“家主的背后有道鞭伤,还没上药呢,刚才那个情形,我也没敢给家主上药。”
阿婷虽然不明白家主和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见着家主这个模样,也能猜个大概。
姜姻已经穿好了衣裳,说:“不必,阿絮留给我的伤,我要留着。”
阿婷:“……”
姜姻进了宫,求见陛下。
这回陛下的怀里又得了新的美人,男生女相,长得像姜姻。
姜姻一眼就认出来了,觉得怪怪的,她移开视线,说:“陛下,臣漏夜进宫,是为了旭贵君一事,坊间流言四起……”
陛下抬手打断了姜姻的话,又将怀中美人喂到口中的葡萄推开,问:“爱卿怎么憔悴了许多?”
陛下是明知故问,诏狱里发生的一切,包括姜姻在门口苦苦哀求的卑微模样,早就有人上了折子写得清清楚楚。
陛下当场气得将折子撕得粉碎,现在又装作无事发生。
“多谢陛下挂怀,臣无碍,旭贵君……”
陛下摇头,将怀里的美人推到一旁去,说:“爱卿不必一口一个旭贵君,朕早就给他准备好了,就等你去冷宫送他最后一程。”
姜姻摇摇头,说:“陛下,臣只是外臣,即使是弃妃,臣的身份也不便去见,只求陛下早日将旭贵君的死讯昭告天下。”
姜姻可不敢再见旭贵君了,若是沾染了外面男人的气味,回去更是没法哄阿絮了。
这回是喝得呕血,才说上几句话,下次又要怎么办?
姜姻是万万不敢再惹阿絮生气了。
陛下将面前桌上的一封封书信推了下来,说:“这些都是旭贵君在冷宫里写给朕的书信,朕一封都没看,爱卿要不替朕看看?”
“臣身份不便。”换做往常,姜姻定会吃醋,暗中咬牙,但现在,是神色如常,还带着担忧,她担心家里的阿絮,想着赶紧办完这事后回去。
陛下见姜姻竟然不吃醋,那就没得玩喽。
那就处理了吧。
旭贵君戕害龙嗣,在后宫大行巫蛊之术,又自导自演陷害朝臣,赐鸩酒,于宫门口曝尸一日,以儆效尤。
姜姻离开皇宫时,已经是天黑了。
姜姻从长街骑马回府,路过店铺,她猛砸点心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