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两年前他秘密回京时便早知晓了。
任北袭一席黑衣,挥手将自己把玩的剑收回腰间。
许是走回了相同的路,他拧着眉将睡得迷糊的桂窈提到怀里,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同我下山,还是抱下去。”
看见桂窈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薄唇泄了点笑。
半个时辰的路直到日暮将至才回到山脚,入目,小荷村的泥土地还有些潮湿,各家各户该清的东西都挨个放了回去,任北袭没看见太多人,先一步从小路回桂窈的房间前,桂家门口的板凳都散发着一股潮味,些许难闻。
墙上还能看见些水退下前留住的湿痕。
任北袭不置可否,只是将怀里的桂窈又抱了紧些,空下的右手靠近轻敲,背着剑的穷月从一旁出现。
穷月挑了挑眉。
不远处的小灰扛着一块床板从山上跳下来:“将军回来了!看!我们给夫人准备的干净床板,昨天晒了一天,保证干净好用。”
见到自己的近卫这样行径,任北袭只嗓音沉沉:“做得好。”
等床板安好后反手将两人关在门外边。
“这只鸡为什么每次见你就装死?”小灰提着鸡往外边院子走。
穷月淡淡:“它蠢。”
说罢提着鸟就往地里走。
默默盯一眼被穷月开小灶喂粮食的红腹锦鸡,又盯一眼往村长家里撒欢而去的大黄,如果桂窈醒着,它一定要给她讲自己好想妙妙,它第一次和妙妙分开这么久。
大黑狗捂着爪子思考半天,最后选了条尽量少沾泥土的路往村口去。
系统看了半天任北袭打水给桂窈擦脸擦手完了还要擦脚,把之前收好的衣服找出来给她过一次水洗干净挂外边晾晒,又一刻不停地给她切开地里刚摘下的大西瓜,好家伙,西瓜正正是能吃的程度,多泡一天都不行。
桂窈:……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心声我也能听见。
系统灰溜溜的跑了。
桂窈双手举起伸懒腰,就着任北袭递过来的手就啃上西瓜,完事,穿好脏了也不心疼的草鞋跑去村口,河水已经降到桥下边去,她正欲回村长屋中,却发现远处的山坡上有人纵马而来。
黄时雨收到消息时便往小荷村赶。
他翻身下马,身上的衣服显然是用心挑的,把身上周遭的煞气都镇压不少,他将马熟练地拴在门口,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黝黑的脸,旁人说近乡情怯,他如今是另一个程度,那双圆鼓鼓的眼睛清澈了好多,踩的那双鞋子还是三年前回乡时父亲让他带走的。
他喊她名字。
桂窈冲跑过来的他挥挥手:“扬之水,不流束楚,诗经里是这么讲的,就当这场水带走了许多不好的吧。”
“诗经是什么?”黄时雨随口问。
桂窈有些微怔,但很快转移了话题:“你是知道九重的话了吗?”
黄时雨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仰头望天,最后听见了两声狗吠,低头想往前走才发现是大黄咬住了他的裤脚,大黄跳起来扑他的腿,泥爪子在干净的布料上印了两个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