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沈瑛听见没了动静,悄悄探起头,戳了戳李习慎的脑袋。李习慎俨然昏睡过去。
于是沈瑛利落地起身,手探向李习慎的腰间,摸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剩下的又给他放了回去。
看着李习慎的后脑勺,沈瑛嘴角一扬,“李小九啊李小九,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好骗。”
他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了,踌躇片刻,又转身到一旁拿纸笔写字。好在那墨砚里还有余墨,他也不需再准备,提笔就洋洋洒洒开始写,写到最后,在右下角认认真真落了个款。
他将这纸对折,拿镇纸压在李习慎面前。
李小九今年多大来着,应该也就二十上下吧?
沈瑛拿过旁边挂着的布块披盖在李习慎身上,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吧,威风凛凛的大元帅。我走了。”
他出来,对侍立两旁的人说:“殿下喝醉了,已经睡下,你们不要进去吵他。”
李习慎再睁眼,面前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纸压在面前,连信封都没有。他连忙拿起来看。
“王爷,夜里您那位贵客持着您的腰牌,到马棚去将您的爱马骑走了。”一见他醒,旁边的手下便告知。
“骑走了越影”李习慎愣了一下。沈瑛只带了自己的腰牌,使牌必然不可能随身携带,沈瑛想从他身上摸也摸不出来。所以他骑走越影恐怕是要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
他果然要去京城。
“属下见越影没有甩他下马,便……”那下属见王爷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赶紧说:“夜半出走,此时必定还未行远,殿下可要属下传书设防拦下”
李习慎摇头,继续看着信上面的字,一会儿又是哭一会儿又是笑,最后他将颈子往后一倒,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长叹一声。
湖中影非月,露映花不实。这道理他岂会不知,只是他总连这泡沫般的幻影也不肯放手罢了。
“你去,找几个人护着他,不许叫他发现了。”
沈瑛一路上畅通无阻,已明白是有人替他开了道。他自然就毫不客气的接受那些本该属于王使的待遇。
他日夜驰骋,每到一座城池就问当地人:“这儿离长安还有多远?”
随着回答越来越近,沈瑛渐渐生出了些近乡情怯的情感。
没日没夜的奔波令他看起来极为憔悴,他持着令牌求见天子时的架势,活像边疆有重大军情来报。官兵将他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才领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