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好电话号码播过去,等了不到三秒,电话就接通了。
周堇时开口便问他:“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谢云说:“手机摔了。”
他一向谨慎,也不是手机不离手的人,周堇时不相信,暗自嘀咕:“可巧,手机都摔了。”
谢云听到了,说嗯,又问他,“我出来找工作,你去哪儿了?”
周堇时放低了一点声音,说:“回公司了。”
谢云想问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忽然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叫哥哥,脆生生的,这声音直直穿过来,谢云指尖一麻,脑子过电似的响起许多人的叫声,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分不清男女的笑声,乱糟糟混在一团。
这些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但谢云站在空旷的街头,冒了一身的冷汗。
周堇时连说了几声喂,以为信号不好,正想挂断,就听到谢云说,“没什么,你忙吧。”
“你有事就说,别扭扭捏捏的,可烦人。”
谢云无力地笑笑,说:“真的没什么,想问你几时回家。”
周堇时听着他有些发哑的声音,一下被戳中了某根软肋,胸腔酸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要靠近这个男人了。
人是感官动物,他大方承认谢云对他的吸引,也同情这个男人刚毅外表下的落寞。而这同情里,更多的是他在谢云身上找到的,和他一样的共鸣。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周堇时喉头紧了紧,就说了几个字,觉得每个字都是烫人的。
“房门密码我发你手机上,等我回家。”
谢云说好。
挂完电话周堇时就变了脸色。
乔柯乖乖坐在对面沙发椅上,领口开到胸的衣服动一动便要露出一片风光,脸上泛着醉后的红,他用那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着周堇时,周堇时却将手里的药扔到他的身上,冷冷地说:“我当你死在外面了。”
乔柯装模作样地躲了一下,随后把药捡起来,醉醺醺地眯着眼,倒出来好几片,水都不喝一口就吞了下去,说:“救命的药就这几片,兴许晚一分钟就死了,谁知道呢。”
周堇时说:“看你的人说你在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你倒长了个本事。”
“我说了你关不住我。”
“你想跑想死都是你的事,死一半叫人打电话给我算什么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哥哥说反了吧?”乔柯苦涩道,药片的糖衣还是在吞下去的前一刻化开了,药味在嘴里炸开,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苦到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从来都没有对我露出过的表情,这么轻易就给了别人。
周堇时笑,“你老子都没有权利干涉我,你想左右什么?凭程季然那点小计策,你就以为他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