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出的人打电话过来说乔柯又跑了,看守的人说乔柯在新学校说要去出校买东西,不许人跟着,还拿出来电话给周堇时打过去要申请,电话确实被打通了,里面的声音也确实是周堇时的。那群人没细想,加之乔柯好歹是周家小少爷,就偷偷安了个追踪器在他身上,让他一人出去了。
等过了一个小时都不见人回来,他们才急了,四处找人找不到,查到追踪器被乔柯摘下来丢进了垃圾桶,他们才冒着被炒的可能跟周堇时打电话报告。
周堇时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眉头就没放下过,特听到最后已经完全失控,语气不善地开始训斥那边的人。
“我放你娘的屁!”
他挂了电话,谢云问怎么了,周堇时怒极反笑,倒在沙发上说:“乔柯弄了个变声器假装我,人跑了。”
谢云想到那个小小的跋扈少年,皱着眉说,“他跑就跑了,能跑到哪里去?光带着这个名字他就跑不出b市。”
“可他有病!”周堇时没控制住情绪,对着谢云吼了一声,随后又垂着头说:“他是傻逼吗?程季然满世界织网就等着他掉进去!谢云!他……”
周堇时嗫嚅许久,表情带着些许难以明说的味道,他对乔柯的感情有点复杂,这个人体内流血一半和他相同的血液,却行事乖张,只知道一味偏执。
可他有过好的一面,周堇时记得。
“他还是个孩子……周家的人,要死,也只能死在死在周家。”
谢云没有见过这样的周堇时。
十几岁的乔柯恣意江湖,十几岁的周堇时丧母失父。前者的幸福践踏了他的过去,他有理由恨乔柯,却只因为这一句他是孩子,就轻易说服了自己。
卖早餐的商贩,开餐馆的生意人,公司的董事长,黑帮的老大,谁不曾少年?
然而人的本质这样难改变。
他不知道此刻该说周堇时是以德报怨大无畏,还是徒劳飞扑灯火,烫伤自己。
总之看起来很傻逼。
僵持了许久,随后,谢云进屋拿了件外套穿上,出来站在灯下,蹲在周堇时的面前,说:“找吧,别急。”
周堇时呆懵了一会,听到这句话呼吸都平稳了下来,有种理智回笼的茫然感,他反问谢云:“去哪儿找?”
谢云的偏着头看窗外,冷静的语气中带着漠然,明明是他一贯的声音,但周堇时总觉得有些陌生,他说:“你觉得他会去什么地方?他能躲哪儿去,如果是要离开就查车站机场,不离开的话左就几个朋友,挨个找,这会儿还来得及,应该没被绑架。”
“绑架?”周堇时眉头微皱,“什么绑架?”
“就是你知道的那种绑架,勒索,敲诈。”
“……”
周堇时其实怕的并不是这个,他担心更多的是乔柯疯起来做一些不易善后的事,平时自己疯疯也就罢了,如果掺和进程季然就非常难搞,他不想明天在报纸上看到类似周家公子罔顾人伦,不理世俗爱上哥哥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