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衍之缓缓俯身去亲吻那人腰侧,却激得人颤抖呜咽,“傅…傅疏……”
那颤晃声音里含着隐忍哽咽,撞得瞿衍之心尖一疼,抬头,就看到那人铺满密厚睫毛的湿漉漉眼尾溢出一截清澈眼泪,湿睫纤长,密密成簇,衬着被情。欲催红的薄红眼尾,漂亮得惊人。
“傅疏……”
他闭着眼睛又叫了一声,眼泪顺着湿透眼尾横滑下来。
轻轻颤颤的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委屈,随着音落又滑下一截眼泪。
瞿衍之俯下身去,将人笼罩在自己肩膀下的阴影里,低着头,指腹抵着他湿透的睫毛尾,一点一点,细细拭去清澈泪渍。
“我在。”他轻轻道。
沈桥伸手攥紧他身前衣襟,拽向自己,然后将被泪渍蜇得红肿发疼的眼睛埋进去,遏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哽咽,“你骗我……”
瞿衍之心底酸涩成一地泥泞沼泽。
沈桥蜷起胳膊将脸藏在他身下,清泠泠声音被泪水浸透,带着止不住地颤抖轻泣,“你骗我…说你不是傅疏,你看着我…看着我对你……”
“对不起……”
沈桥神智不清,一段话说得颠三倒四,可瞿衍之却轻易看透他心底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没想到沈桥会这样在意,在意到抑藏在心底这么久,直到浑浑噩噩意识混乱时候才让他从那只言片语里窥得丝缕头绪。他低着头,修长指腹一下下抚着沈桥柔软的漆黑发丝轻摸安抚。
“不是你的错。”他说。“是我故意引诱你,故意在病房矮柜摆着花,故意找了红褐色胡桃木不规则表盘摆在储物柜上,故意将家里布置成跟以前风格色调相似却又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我奢望你重新喜欢上我,却又害怕你知道‘瞿衍之’的皮囊下藏着‘傅疏’的魂魄……”
“卑劣者,是我。”
“乞求者,是我。”
“阴暗扭曲用尽手段诱惑着你沉沦深陷的也是我……”
“沈桥,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瞿衍之低头一下下去亲吻沈桥漆黑发旋,尾音缠绵缱绻,带着无尽延绵爱意散在寂静暗室里。他低头吻去沈桥眼尾溢出的水渍,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充盈与感动。他爱沈桥,而沈桥也爱着他。路远山遥,有这一刻便此生足矣。
瞿衍之顺着沈桥湿透的薄红眼尾,摩挲亲蹭着一路吻下去。
泛红的唇瓣,纤细的脖颈,鼓起颤抖的精致喉结,白皙凹陷的锁骨窝……他沿着两根精致锁骨吮吸亲触,攥在掌心的那截腰段又细又韧,细腻光滑,触手温凉,让他恨不得就此扼断将人揉碎跟他融为一体。
这是他的沈桥,真好。
他还肯喜欢着他,真好。
……
第二天,沈桥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时候,腰眼一酸,差点跌下床去。
瞿衍之端着粥碗,站在床边及时将人捞起来,探手摸了摸额头,没烧,“先吃点东西。”
“还没洗漱。”
沈桥摇摇头,坐在床边半睡半醒低头去找拖鞋,“今天还有场景要拍。”
“昨晚他们都喝高了,导演给大家放了半天假。”
瞿衍之单手端着粥碗,另只手抬到沈桥脑袋旁帮他轻轻揉捏太阳穴,“宿小杰他们还没醒来,我跟导演请了假,你安心休息。”
沈桥腰身前倾,将脑袋柔柔靠在他怀里,埋头嗅着鼻息间清泠雪松般的清香,闭着眼睛懒倦轻问:“不是放半天假吗,怎么还要请假?”
瞿衍之声音低缓,“我怕你身体不舒服,多休息一天。”
“……”
沈桥软烫眼睫埋在瞿衍之怀里颤了颤,推开身前腰腹,掀被下床。
瞿衍之端着碗靠浴室门口,望着他洗漱,“最近昼短天寒,大家都还窝在被窝里,你吃完可以再睡会儿。”
沈桥低着头将牙膏挤在牙刷上,他是很喜欢跟傅疏在事后温存,可无论在来多少次他都无法坦然接受一放纵就动不动发烧的虚弱体质。本来就脸皮上臊得慌,再因为这个请假休息,沈桥真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洗漱完,侧身从瞿衍之身旁挤出来时候。
沈桥就着瞿衍之手腕,低头喝了口粥,“我晚上还有夜景要拍,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