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雨望着他,目光如雾一样沉静无波。那双从容淡定的眼睛对上他卑微而急切的神情时,仿佛隔了一道深海。
“徐璟……”她张口,刚吐出一字,热气便扑上他掌心。
他怕得像要崩溃似的,下一秒俯身攫住她的唇,狠狠吻住,带着些许粗暴与颤抖,像是在用力堵住她接下来可能出口的任何一句拒绝。
吻意又急又狠,舌尖强行探入,交缠之间几近失控。他发颤的唇贴着她,唇齿之间全是压抑太久的委屈与渴望。
他额头抵在她锁骨,声音低得近乎呢喃:“我只是……不想你说那些让我觉得自己没资格的话……”
下一秒——
“盛总?”门外传来熟悉的男声,低沉清朗,语气里却带着些微的不确定与礼貌压抑的急迫。
是陆浩森。
“等等会议的资料,有件文件需要你最后签字……可以现在进来吗?”
室内瞬间静止。
原本伏在她身上的徐璟廷整个人蓦地顿住,条件反射般直起上半身,额头还挂着未干的汗珠,顺着锁骨缓缓滑落。
而随之而来的,不是慌张,而是一股窃喜——偷情得逞的得意,悄然在他眼底漫开。
整间办公室一片狼藉——没吃完的食盒横陈一旁,地上散落着倒翻的味噌汤与饭粒,空气中浓浓弥漫着交合过后的气味,那混合著葡萄香与体液的气息甜得几乎发腻。
他身上一丝不挂,刚被情欲淋过的皮肤泛着薄红,整个人赤裸而坦然;而她,衣衫仍整齐,只是唇色略肿,指尖微湿,除了神情冷淡之外,几乎看不出曾与他一起陷落过。
“还不起来?”盛知雨瞥他一眼,将他眼底那点来不及收起的窃喜看得一清二楚,语气无奈,“想让人看你像条狗一样伏在我脚边?”
他却不为所动,舔了舔唇角那还未干透的银丝,反而像得了赏的狗那样,低笑一声,一把搂住她腰,“你让他进来,我也不怕。”
声音不大,却压得极低,近乎挑衅。
“正好,让他知道我是你的人。”
他眼神里闪着一种几近病态的热烈与满足,那种做贼成功还想昭告天下的疯狂,让她眉心一跳,像是察觉他情绪正在慢慢滑入某种不可控的深渊。
浩森一踏进办公室,便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甜腻中混杂着淡淡的咸意,像是香水与汗、湿热与残留体液混合后尚未完全散去的余韵。
沙发上那男人正坐得端正,脸颊泛着一点薄红,身上衣冠楚楚、一丝不乱,手里还捧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抿了一口后,似乎才慢悠悠地转头,朝他看了一眼。
那眼神不咸不淡,偏偏带着种说不上来的挑衅意味。
陆浩森眼角一挑,视线掠过桌面与地板:食盒倒了一地,原本应该精致摆盘的餐点如今摊成一团,汤汁浸透了木纹,甚至在沙发边缘还留下几道模糊不明的痕迹。
像是……被人压过的。
他视线微顿,目光在那张仍旧从容的盛知雨脸上停了两秒,旋即移开,什么也没说,只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语气轻松:“要请清洁人员上来收拾一下吗?看起来好像……出过点状况?”
话中分寸拿捏得刚好,既不太过冒犯,也足够含蓄。
“不用。”盛知雨接过文件,语气一贯冷静,“等会儿徐先生会处理。”
陆浩森闻言,眉梢一挑,这才转头重新打量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眼。
徐璟廷注意到了,缓缓抬眼,嘴角弯了弯,将手中的咖啡轻放回桌上,站起身,似笑非笑地说:“没事,刚刚动作大了点……不小心把餐弄翻了。”
他特意将“动作大”几个字压重,语气里全是心照不宣的挑衅。
陆浩森眼神一凝,没说话,只将视线落在他脚边那一小点刚擦过却还没干净的湿痕上,嘴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
“建议下次送午饭时,别挑太多汤汤水水的东西。”他语气轻得近乎打趣,却像一刀贴皮,直贴对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