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前,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里衣。
昨夜睡去的时候,他没有把身上的那些唇印拭去,而是穿上了里衣,此刻他解开里衣一瞧,身上那些红印子果然已经变得一塌糊涂。
他将里衣褪去,回头瞥了一眼许乐芙,这才走到一个柜子前,又从里头取出一个带锁的匣子,打开后,里头装着三块方巾,随后谢北舟将这件里衣也放了进去。
将匣子复位后,他才走进屏风后头,将身上的印记处理干净。
直到临出门前,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昨日那摆在妆奁外,还未来得及收好的口脂上。
然后,他就走了过去,将那小盒子口脂握在手中又回到了床榻前。
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许乐芙,谢北舟拇指用力按在了口脂上,随后用那染着红色的拇指轻轻擦过许乐芙的唇瓣,很快将她的唇染上了颜色。
熟练地将人半抱起身,谢北舟的手掌托着许乐芙的后脑勺,将她的唇精准无误地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留下了一个完美的唇印。
正当谢北舟想将人重新放平躺时,许乐芙却自己动了动。
“唔。”她扭了扭身体,似是想要翻身,可因为被谢北舟半箍着身,只有脑袋能动,结果“吧唧”又是一口亲在了谢北舟的脖子上。
谢北舟微怔,随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没想到小姑娘还挺愿意配合他。
让许乐芙重新安稳地睡好后,谢北舟终于出门去上朝。
太和殿外,田七盯着自家王爷走向殿内的背影,朝着身侧的汪阳八卦道:“你有没有
觉得今日王爷的心情很好?”
汪阳撇他一眼,回应:“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自打王爷从王府里出来就一直是笑着的吗?甚至刚刚走进殿内都是面带微笑的,这么早上朝竟还能这般好心情。”
汪阳想了想,道:“许是因为顾小将军回来了,倘若这回战局布置的顺利,边关百姓便再也不用受苦了吧。”
田七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值得王爷如此开心了。
除了田七发现了谢北舟的好心情之外,许多早已在殿内等候上朝的官员也发现了此事。
只见谢北舟进殿前,特意将自己的衣领朝下拉了拉,随后迈着散漫的步伐,悠哉悠哉地从殿尾走到了最前头,嘴角还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这般含着笑的神态与他往日冰冷严肃的样子大相径庭,让人想发现不了他此刻的好心情都难。
小皇帝还未到,不少发现了摄政王异样的官员们都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此事。
排在顾云州前头的都察院佥都御史朝着身侧的通政使司副使小声道:“老李,你方才可有瞧到摄政王的脖子?”
通政使司副使方才正忙着整理自己的腰带,并没有注意到摄政王走进来,于是他摇了摇头,问:“王爷脖子上怎么了?”
“王爷脖子上,”都察院佥都御史故作神秘地顿了顿,又压低了三分声音,“嘿,有一个好红的唇印呢!”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顾云州的耳力特别好,还是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同那通政使司副使一样的震惊,两人同时朝着站在前头的谢北舟望去。
可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后,根本看不清什么。
“你莫要唬我,王爷怎么可能让这种东西出现在他脖子上,还大喇喇地出来上朝呢?”通政使司副使显然不相信。
都察院佥都御史“啧”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是都传摄政王侧妃近来很受宠吗,那王爷脖子上怎么就不能有唇印了。”
顾云州闻言,袖袍下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原来表妹和王爷,感情竟是不错吗?
“皇上驾到——”殿内忽然传来太监嘹亮又尖锐的传唱声。
太和殿内瞬间肃静,文武百官纷纷开始行礼。
待小皇帝宣了众卿免礼后,早朝正式开始。近日没什么大事发生,除了稀稀拉拉几个官员启奏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外,最显得要紧的竟是顾云州的述职。
不过顾云州一介武将,不会说什么长篇大论,也只是简单禀奏了军队和边关如今的状况后便就完成了述职,在他之后,没有新的官员有事要禀,今日的早朝便很快结束了。
散朝后,方才都察院佥都御史的话还一直萦绕在顾云州心头,为了知道他所说是否属实,顾云州特意追上了谢北舟的脚步。
“摄政王请留步。”
谢北舟迈动的步子应声停下,顾云州很快赶到他的身前。
“原来是顾小将军,找本王有何事?”谢北舟先开了口。
顾云州走近后,终于看清了摄政王脖子上的两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