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紧迫,沈青清楚现在不是自己辩驳的时候,便软了声音,眼睛睁得圆润,翦水秋曈上有一层亮光,在室内的光线下更显真诚。
她道:“我最喜欢您了!”
毫无扭捏作态,就这么望着他,声音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澎湃而真诚。
似乎满心满眼都是他。
纪宸伸手抚上沈青苍白的脸颊,心里一颤,她一点都不知道她那双眼眸在这张面帶病容的脸上有着多么大的冲击力。
尤其她还瘦削的厉害。
纪宸咽下那句朕亦是,抚身轻吻了下她的唇角:“朕先走了,这几天钱继送来给你补身体的膳食,记得多吃,下次朕来,朕要看到你脸颊上的肉。”
沈青满口應下:“好的好的,只要好吃,我一定会多吃的,皇上下次见。”
再不走萱草該回来
了。
此时不论纪宸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全部應下,至于下次来纪宸发现她没做到,那就是下次的事了。
沈青一点都不忧虑。
纪宸无奈露出微笑,但心中是满意的。
沈青目送纪宸优雅地从窗户離开,并顺手把窗棂合上,才泛起疑惑,外面是条封闭的小道,他是怎么过来的,总不至于会轻功吧?!!
沈青的脑子一宕,觉得非常可能。
纪宸的身手应是个会武艺的,若是从小练起的,凭空踩几下翻个墙还是简单的。
她爹雖然经商不行,但爱往外面跑又什么人都结识,沈青便知道了些三教九流的东西,知道轻功雖不存在,但练久了也形似轻功。
就是不知道皇上的武艺到没到能带人翻墙的程度。
还不待沈青深想,屋门便被扣了三声,沈青说了句姐姐直接进来便可,萱草从门外推门而入。
萱草仔細看了她一眼,欣慰道:“瞧着精神了许多。”
沈青笑得灿烂:“我也感觉身上没那么烫了,许是很快就好了,这样姐姐也就不用担心了。”
“姐姐要上值,其实不用这么急着来看我,至少也得先用了晚膳啊。”
萱草拎出盒子:“膳食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了我那份,但药我得亲自盯着你喝才能放心。”
让沈青大雨天吹风,看苦不苦她。
别人下雨知道往屋跑,偏她反其道而行。
沈青瞬间苦着一张脸,其实纪宸的药丸见效快,这碗药她私以为是不用喝的。而且这么苦的药汁,便是壮士也难以饮下,何苦为难她这个弱女子呢。
且萱草话音中的促狭她也听出来了,并非真的要盯紧了才行,只是拿话羞她。
沈青眨着一双眼睛,真诚道:“可姐姐不用膳,我心疼。”
萱草最受不了她这副模样,伸手轻轻掐住她的脸道:“若是我走了,你也一定要膳后喝药,不可以拖延。”
沈青猛点头。
沈青生病,本就不該多打扰,因此在午时萱草只是盯过沈青喝完药便離开了,留她一个人好好歇息,现下她若留下,平白让沈青操心她的用膳,达不到安神的作用,这身体也会断断續續養不好了,便在仔細叮嘱后离开了。
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沈青确实慢慢安静下来。
萱草不仅带来了熬好的药,还带来了她的晚膳。
沈青先是用了一些填饱肚子,便搁置了,再看向那碗药,即便距离有一臂之长,她仍是能闻到那种苦涩的味道,晌午的记忆再次清晰浮现。
左右她现在无大碍。
沈青这么着告诉自己,然后偷偷将药浇在了花盆里,盯着花盆里的土将药汁吸收,并翻上旁边的土盖上,她这才拎着用过的膳盒和空了的药碗出去。
一连几天,沈青都是这么干的。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谁也想不到她会畏惧喝药。
刚开始沈青还为自己沾沾自喜,亦有胃口吃些钱继让人带来的膳食。
但渐渐的,她发现她的病剩的这个小尾巴怎么好也好不全,很是恼人,她在脑中细细梳理了一番,终是心虚地捧起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