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显着你了。
老四:啧啧,我那万人迷八弟,居然会在女人身上吃苦,妙啊。这弟妹我认了。
就在郭绵和胤禩看卷轴的时候,周清掏出自己给别人签名的笔,双手捧到到温肆面前,激动地说:“那个……雍正陛下,我是您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老四接过笔。
他眉飞色舞地指着自己的胸膛,谄笑道:“签到衬衣上就行。”
落笔之前,老四淡淡问:“你是周家的二公子对吧?没什么实权,连公司股份都没有。想不想取代你哥,掌控周氏?”
周清:啊?
老四瞥了眼郭绵,一边签名一边輕声蛊惑:“二世祖可争不过大清魅魔。”
周清大脑嗡嗡的,这次粉对了是不是?雍正可是赢过胤禩的!要是他肯指点我,何愁不能夺回绵绵?!
老四暗暗观察他,只要他敢点头,就永遠别想再靠近郭绵——这世上能和胤禩抢东西的,只有曾经的胤禛。
现在的胤禛连皇位都准备让出去,更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尤其是他心爱的女人。
周清摇了摇头,苦笑道:“就算掌控周氏也打动不了她。她不喜欢被算計,也知道我没那么聪明。让别人帮忙,只会适得其反。”
这么笨的一只么?算了,留着你威胁不到他。
老四唇角一勾,利索地收了笔。
周清拎着衬衫看,却见上面写的是温肆。
哎……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啊……
然而老四已朝胤禩两口子走去。
“姜泽术现在在你手里?”胤禩神情严峻。
即便郭绵怨恨姜泽术,他还是不希望这个人被老四当作威胁自己的工具。那毕竟是她的父親。
老四邀请他们到客舱坐着聊。
沉默寡言、面目模糊的空乘送上水果饮品,飞機上一共有四十名这样的人,只为服务老四一人。
他为自己的奢靡享受找到了極好的理由——这些人是他从妻子管理的慈善基金会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个人家里都重症儿童,他为他们提供劳动岗位和丰厚的報酬,让他们维持生活,给孩子治病。
和从前做皇帝时一样,就算做慈善,他也不养闲人。
胤禩和郭绵都没有胃口。
周清倒是好奇皇帝吃的东西和凡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未免显得太乡巴佬,他只是矜持地端起面前,那一杯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得出一个重要结论:皇帝果然嘴刁啊!这哪是水啊,是玉液琼浆吧!
客舱中央的全息屏随着老四的抬手骤然亮起,幽蓝的光纹如水波般漾开。
画面定格在一间空旷而素净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套医疗设备。姜泽术躺在床上,一个月前还乌黑油亮的头发现在变得雪白如霜,几乎要和枕头融为一体。
他的面容消瘦得近乎脱相,颧骨嶙峋地突起,脖颈上有一道触目精心的深紫色勒痕。输液针埋进的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帶,可暗红的血迹仍从中间洇透。嘴角还疑似有被酸液腐蚀过的溃烂。
唯一让人稍感安慰的,是床边的心电监護仪上,规律跳动的绿色波形证明他还活着。
然而老四却说:“他求死的意志很坚决。先是用打碎的输液瓶割腕,后用裤子在卫生间上吊,最后又喝了一整瓶洁厕灵。”
郭绵表情微僵,眼神有些迷茫:“你想说什么?”
胤禩握着她的手低声道:“赵佳慧举報他以后,他就成了郭媞案的唯一突破口,对于他而言,说出真相的后果一定比死亡更可怕。”
郭绵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嘴唇开开合合,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最后发出了極其干涩紧绷的声音,“你,想让我去问出真相吗,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
胤禩的手蓦地收紧,抬眼看向老四,凌厉的目光中暗含一丝哀求,不要这么说,否则,我一定让你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老四发现,这个老八和记忆中很不一样。
上辈子,人人称他为‘八佛’,其实长大后他变成了凉薄到骨子里的人。
他不惜倾家荡产帮一些不相干的人,却从不真正关心年迈的皇父。
他魅下欺上,用抨击皇父和皇兄的弊政收买人心,纵然活出了一身风骨,却把家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这个眼睁睁看着发妻挫骨扬灰、独子流放边疆、兄弟圈禁高墙、门人相继赴死都不肯低头的人,为郭绵求着自己写下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