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回答,周梨松懈下来。
她被他带着走向电梯,进了电梯里,他的手才松开。
周梨小心观察,发现他神色自若,没有很高兴,但也没有不高兴。
她抿了抿唇,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经过大堂时,先前那位工作人员过来朝他们点头:“下来啦。”
靳屿成礼貌道:“嗯,景色还不错,比几年前明亮许多,谢谢张叔叔。”
“不用这么客气。”
“那我们先走了。”
“好,慢走。”
走向外面的停车处,周梨说道:“你叫他叔叔,你果然经常来这儿。”
“不是说了么,跟着舅舅来过几次,那位张叔叔是我舅舅的熟人,就认识了。”
“怪不得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朝你微笑点头。”
“他在大堂做经理,谁进来不得微笑点头?”
周梨:“好吧。”
“上车。”他把副驾驶座的门拉开了。
车子沿着笔直的马路前行,车窗打开,风灌了进来。周梨看了眼外面灰暗的建筑,想起件事,对他说:“你明天什么时候回连队?”
“傍晚,你明天想去哪儿?”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但我要去火车站接个人。”
靳屿成:“接谁?”
“我嫂子娘家的侄子,名叫孙伟平,我哥帮他在大院机关食堂找了份打杂的活儿。明天我哥要值班,我嫂子在家带孩子,让我去接。”
靳屿成道:“那刚好,我陪你去火车站。”
“好,谢谢。”
他笑:“下次说好就行了,别说谢谢。”
周梨顿了顿:“还是有必要的。”
“也行,随你。”-
男人坐在车内,看着那道影子在走廊上经过,沉了沉气息。
处对象和假装处对象,是有区别的。
她好像仍然还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装在心底,但起码,别人看起来,他们是在处对象不是?
男人低笑一声,打着方向盘,掉头离开。
睡觉时间,周梨躺在床上,窗户开着,一台小风扇在吱呀转动,风吹得蚊账抖动,身下的竹席生凉。
周梨拿着把蒲扇摇了摇,想到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连队,对她其实没什么影响。
这样确实,还挺好的。
翌日,吃早餐时,嫂子吩咐道:“伟平坐的那趟火车正点到达是10点钟,也可能晚点,我跟他说好了,要是出了站没看到人,就在大钟下边等。”
嫂子又拿了一张纸箱的硬壳纸,用侄女的深色彩笔把他名字写了上去:“带上这张纸去接人,还有这张照片,最左边这个是他,现在也就20岁的毛头小伙。”
周梨应声:“知道了。”
“你自己坐公交车也要小心,火车站也人多,注意一下安全。”
“我不坐公交车,”周梨道,“靳连长跟我一起过去。”
嫂子闻言,笑着说:“那敢情好,有他陪着,我也放心些。”
九点多,周梨在楼下等,靳屿成很准时,把车开了过来。
坐在车上,周梨把牌子秀给他瞧:“待会儿拿着这牌子去接人,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