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衣人见此急忙来救他,被蓄力而起的谢逢拦下了。萧喜喜没了阻碍,又是狠狠一斧砍下了刘广荣的脑袋。
刘广荣终于死了。
被洒了满脸血的萧喜喜顾不得其他,抓起他的脑袋就声音嘶哑地大喊:“刘广荣已死,其他人投降不杀!”
杏花寨众人听见这话,都是精神一震,跟着大喊起来:“刘广荣已死,投降不杀!”
“刘广荣已死,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这场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但萧喜喜却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
因为刘广荣兄弟俩的爹,黑虎寨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刘彪,还没有出现。而且刚才的混战中,她看到有人放了信号弹。
她不相信攻打杏花寨这么重要的事,刘彪会不来,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观察战况,也一定会在看到那信号弹后赶来支援。
还有她爹,下午带着那三十人出去后一直没回来。虽然她刚才提起她爹时,刘广荣兄弟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说明应该是没碰上她爹,不知道她爹出去了不在寨子里。但她爹迟迟没回,她四哥也至今不见踪影,这还是让萧喜喜心中十分不安。
她顾不得歇息,见黑虎寨的人都已经投降后,立即对她娘说:“娘,你带着大姑她们留在这照顾伤患,其他伤势不重还能走的人,我还得再带他们下山一趟!”
山下说不定还有一场恶战。
冯云香一愣,忍着担心说好。旁边萧喜喜的大姑萧秀梅也抖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说:“你放心去,这里有我们。”
萧喜喜这才转头看向正被方白流扶着,不能再走的谢逢,快步跑到他面前说:“刘彪还没出现,我得再带人下山去看看,你就别去了,留在这里,让我表姐和姑父看看你的伤。”
“行,弟妹只管去,我替你看着他。”方白流身上也有几道血痕,腹部也被人戳了一刀,这会儿脸色白得很。
萧喜喜点点头,又留恋不舍地看了谢逢两眼,才毅然转身离去。
谢逢有些怔然地看着她果敢决绝,锋芒毕露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手指微动地想要伸手去抓她。
“面对这样的场景都能如此镇定,这姑娘真是不一般。”
方白流唏嘘叹慰的声音打断了谢逢的冲动,他回神抿了一下唇,好半晌才声音低低地,无法自控地“嗯”了一声。
他从没见过这样勇敢热烈,不畏生死,哪怕身处绝境也依然鲜活闪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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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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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喜喜带着两百多残兵和四百多降兵直奔山下而去。
降兵人数虽多,但武器被缴,又失了士气,没再闹出什么乱子。
当然这也是因为出发前,萧喜喜当着他们的面杀鸡儆猴,把跟刘氏兄弟有血亲关系的人全拎出来杀了。
刺目的鲜血流了一地,投降的黑虎寨众人见她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的,杀起人来却是眼都不眨,俱是脖子发凉,胆寒不已,自然也就老实不敢作妖了。
下山的路上,为防有人偷袭,萧喜喜把这些投降的人驱赶在前面。
此时天依然还黑着,萧喜喜一行人行至半山腰时,迎面撞上了一拨人。
那拨人个个骑着马,速度极快,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黑虎寨降兵就要冲上来砍杀,被借着火光认出他们模样的萧喜喜阻止了。
“爹!”
认出为首那人的身份后,萧喜喜又惊又喜,策马朝前方狂奔了过去,“你终于回来了!还有三哥四哥,你们也,你们也终于呜呜呜呜呜——”
见他们虽然个个浑身浴血,但都还好好活着,萧喜喜紧绷的心弦一松,再也忍不住大哭出了声。
萧定一看女儿满身是伤的样子,就知道山上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翻身下马,一把将同样翻身下马朝他扑来的女儿抱住,大手微颤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喜喜乖,没事了。”
萧远风也满脸心疼地跑过来哄妹妹:“不哭了不哭了,我们都没事,都回来了。山上怎么样?娘他们都还好吗?”
萧喜喜哭得说不出话,只能胡乱点头又摇头。直到看见她四哥手里提着的那颗中年男人的脑袋,她才愣了一下,停住眼泪问:“这是……?”
“刘彪。”见她终于不哭了,从没见妹妹哭成这样过的萧远川松了口气,抬起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把眼泪,“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这老瘪犊子带着百来号人守在山下,就把他收拾了。”
萧喜喜听见这话,终于能彻底放下心来:“死得好,这王八蛋害死了我们不知多少人,就连庞伯伯,就连庞伯伯他也——”
萧喜喜说到这,喉咙肿胀,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