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
谢朝被性情大变的云舒宜刺激得终于肯振作起来——主要是不振作不行,这姑娘如今凶残得很,但凡他又露出颓丧之色,她就会用行动“提醒”他打起精神来。
比如刚才,他不过是想到自己是个废人,连起身都做不到,情绪低落了一会儿,就被她险些从山坡上推下去。
谢朝惊回神后有点想哭。
他发现云舒宜身上有种平静的疯感,这种疯感让他不适,可因着她的遭遇,他又心疼难受,生不起气。
最终,他只能含泪向自家堂弟求救:“遇之,我回来了,你出来推我一下,梅姑娘照顾了我一下午,为兄不好再劳烦她推我进屋……”
听见这话的谢逢眼皮一掀,非常没有兄弟爱地抬手关上了竹窗:“四当家自便。”
他正好懒得搭理这蠢蛋堂兄,有人愿意接手,甚好。
谢朝:“……”
谢朝深深地郁闷了。倒是云舒宜闻言眼露欢悦地浅笑了起来:“我送你进屋,顺便陪你小憩一会儿。”
谢朝:“……”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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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逢心头的不适因谢朝和云舒宜的回来而散去,可本该平静的心绪却仍有些说不上来的乱。
他换了张纸,收敛心神继续给方白流回信,之后就召来一只不起眼的小灰鸽子,把信送了出去。
信送出去没一会儿,萧远河来了——自那日逼退他父亲带来的兵马,帮杏花寨度过灭寨危机之后,这小子就缠上了他,整日姐夫长姐夫短地来向他请教问题。
谢逢从前是不耐烦教小孩的,但萧远河聪明好学,还很有眼色,他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他去了。
“姐夫,你昨日布置的功课,我都已经做完了……”
萧远河在杏花寨长大,只跟着家中兄长认过几个字,没有正经上过学。谢逢便顺手帮他开了个蒙,替他解疑答惑的同时,也教他读书习字。
萧远河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每天都学得很认真。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外头突然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滴又急又快地从天上砸下,噼里啪啦,来势汹汹。
谢逢看着窗外被雨幕笼罩的远山,想起已经外出一个多月,至今归期未定的萧喜喜,下意识问结束了今日学习,正要起身出去的萧远河:“九牛寨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昨日才来过信,说情况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姐夫不是看过那信吗?”萧远河眨眨眼,憨厚的小黑脸上出现促狭的笑,“这才过了一天,你又想我阿姐啦?”
谢逢:“……”
谢逢让他出去,多抄十遍书。
萧远河:“……”
萧远河给了他一个“你们大人就是喜欢恼羞成怒”的眼神,讪讪地走了。
这时候的他们都不曾想到萧喜喜会出事,直到这天夜里,谢逢在即将入睡时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他派去扮作流民跟在萧喜喜身边的暗卫,用他和方白流养的特殊信鸽送回来的。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被雨水打湿的字,谢逢快速看完,脸色猝变。
萧喜喜在追击逃兵的过程中失踪了!
“公子?怎么了?”
已经睡着的岁和察觉到屋里的亮光,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谢逢猛然回神想说什么,却因为剧烈鼓噪起来的心跳发不出声音。他用力握紧手中信纸,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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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这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岁和被开门声惊醒,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但等他穿好鞋子追出去时,谢逢早已冲进比傍晚还大的雨幕,不见了踪影。
第49章
天黑雨大,山路湿滑,谢逢骑着马一路疾驰下山,吓了自那日惊险后,就一直亲自驻守在山脚下的萧远海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