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海也偷偷抹了把眼泪,瓮声瓮气地说:“二哥也帮你。”
“还有我,我也可以帮阿姐选人,我眼光可好了!”
“你一个小毛孩知道什么好赖,别到时候给她挑个跟你一样会吃的,那咱们家可养不起……”
萧远河和萧远川也出声,众人强行将话题转开,气氛终于又好了起来。
萧喜喜把碗里剩下的饭吃完,没事人似的拿着天九留下的信封回了屋。
回屋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是她写的那封和离书,和离书上被人添了四个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大字:等我回来。
萧喜喜怔怔地看着那四个字,眼前浮现出他一身青衫坐在案前,眉眼清冷,默然落笔的样子。
除了和离信,那信封里还放了一串红玉珠子。
那些珠子成色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每一颗都是红豆的形状。
红豆……
她曾听人念过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这是在说,他想她了吗?
萧喜喜抬起头用力眨眼,可憋了一晚上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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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萧喜喜做了个梦,梦里她三哥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容爽朗地对她说,他坠崖落河后被河中神女所救,神女将他带回河底宫殿养伤,所以他们才迟迟找不到他。
他还说,等他养好伤就回家,让她不要再为他难过,也不要再因为他推开谢逢。
萧喜喜在梦里高兴得喜极而泣,醒来后却更难受了。她把那串红玉珠和和离书一起压进箱底,再次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正事上。
一日后,郑王麾下大将军罗春平带着两万人马进山,想围剿据说已经一统千重岭的杏花寨。
不想在山里打转了两日,都没有找到杏花寨所在,反倒被各种各样的陷阱和野兽伤了不少人。
罗春平心中气恼,决定放火烧山,逼藏杏花寨的人现身。随军在侧的谢逢适时劝阻,说如今已是秋日,天干物燥,直接放火容易控制不住火势,危及这一带的乡镇村庄,甚至是他们自己。
罗春平是个勇武但没什么心眼的粗人,听了这话想想也对,就问谢逢那该怎么办。
谢逢便说千重岭里不止杏花寨一个寨子,有的寨子位置不如杏花寨隐蔽,他们可先找到那些寨子,从那些寨子入手。
“只要抓到人,便能问出杏花寨的位置。”
罗春平觉得谢逢这话很有道理,就暂时放弃了杏花寨所在的地盘,将两万兵马分成两路,一南一北地找其他寨子去了。
然后两拨人就都在山里迷路了——萧定提前让人设下重重迷嶂,将他们引到了地势最为险峻复杂的几处地方去。
罗春平从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好在带着人在山里绕了七天后,他终于找到了白云寨。可寨子里的人早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一看打不过,立马就遁入山林不见了人影。
他们带人去追,却又险些迷路。
罗春平:“……操他娘的这帮山匪耍老子玩呢!”
谢逢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之色:“千重岭绵延数百里,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了,他们人少,随便找些草丛山洞就能躲起来,不被我们发现。”
“那怎么办?连他娘的人都逮不着,这仗还怎么打!”罗春平暴躁地砍断了一棵树。
谢逢这才垂目轻叹道:“先回去向王爷禀报山中情况吧,我们出来已近十日,迟迟不归,王爷该担忧了。”
罗春平郁闷不甘,但又没有法子,只能先下令收兵。
又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成功从山里绕出来后,他如实向郑王禀报了一番。
郑王听完十分不悦,想把十万人都派过去,速战速决地拿下千重岭。
一直不曾作声的谢逢这才出言说:“十万将士一寸一寸地搜山,确实可以把藏在山里的人都搜出来,可这么做要费不少时间,且即便做成也并无太多好处,还请王爷三思。”
他这些天的表现无可指摘,郑王没有生疑,只是不解地追问:“此话怎讲?”
“千重岭位置险要,王爷若能将其掌握在手中,确实于大业有利。只是千重岭里有万重山,王爷能派十万大军将其攻下,却无法将这十万大军都留在山里镇守,等王爷大军撤走,那些流民匪寇依然可以借着地势之便重回山里。如此,岂不是白费了力气?”
谢逢垂目拱手,“眼下还是东征更要紧,王爷可在一统北地与东边后,再攻千重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