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车门:“反正我在她心里也是个坏种,那就坏呗……”
话音戛然而止。
那时酒会后拦截自己的小孩想说什么来着?
孤儿院怎么了?
她没听完……
她僵硬地看着眼前的孤儿院,头皮发麻。
没有孩子。
没有院长。
一片废墟。
世界四:凌逸6
孤儿院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狼藉。
凌逸踩上沙砾和砖瓦,还能从废弃的石块中看到曾经的宿舍,她睡过的钢板床已经修补了不知道多少次,床头也刻上了别人的名字。
她一言不发,目光如炬,在废墟中穿梭往返几次,时不时徒手搬起一两块石板,仔细检查下面的痕迹。
确认里面没有任何人伤亡痕迹后,她才放松了紧绷的脊背,眼前冒起白星星。
【呼吸!凌逸,呼吸!】
凌逸猛然吸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紧张,无意识闭气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冷汗呼啦啦地冒。
【根据建筑状态来看,这里三天前就已经倒塌了。】
【也许是正常拆迁,他们只是……搬走了。】
凌逸弓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言不发。
她不该放那个小孩儿离开的。
她应该想到,以院长和那群小屁孩的作风,就是穷死也不会主动伸手要她一分钱。
怎么可能跑去找她呢?
【凌逸,你现在应该找一个新的藏身地,我将周围可供藏身的地方列出,模拟演练最高分是这个地方。】
眼前浮现了地图导览,可凌逸却朝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凌逸?】
“我得问清楚。”她压低了兜帽,苍白的手指攥紧插在口袋,搅成一团,“我得知道他们去哪了。”
不然她安不下心。
贫民窟的房屋密集,挤挤挨挨,说是房子,其实就是用能捡到的所有材料东拼西凑,堆出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就得了。
凌逸没走两步就下起绵绵细雨,狭窄的街道上人影错落,下水道的老鼠探头,从一具不知道是尸体还是醉汉的身体旁钻过,消失在小摊后。
她没走两步就被拽住了脚踝,低头一看,是个神志不清的男人,脸上贴着贴片式毒品,一边流口水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凌逸要钱。
她一脚踹在男人脸上,用尽了全力,鞋尖敲掉了他两颗牙。
这一脚让阴影处虎视眈眈的几个人顿住了脚步,又慢慢退回阴影。
这就是贫民窟。
只有狠心的,没有道德底线的,没有法律观念的人,才能活下来的地方。
她想到院长,仿佛又看到那双失望透顶的眼睛,睫毛颤了颤,脚步没停。
转过两个胡同,她踹门走进一家占卜店。
穿着黑袍的女巫捧着一只巨大的水晶球,那水晶球里能看到一个人的未来,这神乎其神的奇迹让一个干瘪的老女人在贫民窟安然无恙度过了几十年。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个水晶球里面暗藏投影装置。
凌逸就是少部分人之一。
“孤儿院的人呢?”她掀开帽子,盯着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