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慢慢收紧了布尺,眼里带着得意,“谢侍郎要帮我量便好好量,一点儿也不认真,那我要你做什么?”
她平日里不敢这么同他说话,现下他受制于人,于是她便也敢嚣张起来。
谢容与看着她,将手搭在布尺上,那素色布尺像白蛇一般缠在他的颈间,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情欲的味道,“庄蘅,放开。”
她却又猛地收紧了些,逼着他踉跄了一下,只能同她靠得更近,几乎是鼻尖相抵。
“那方才谢侍郎绑我时怎么不知道放手?你求求我,我就考虑放开。”
“求求你?”
他顺势垂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低声道:“我求你有何意义?你绑我又有何意义?”
庄蘅笑了笑,将布尺往上提了提,正好勒住他轻轻滑动着的喉结,让布尺随着它的滑动而轻轻颤动,他察觉到她的意图,顿时住了口,于是布尺又归于平静。
她慢悠悠开口,“谢侍郎,你一提到你弟弟,便就喜欢拿我做筏子,你说,我是不是也该给你些惩罚,让你之后也不能随便便拿这些东西来绑我。”
谢容与兴许是对用绳或线来绑人有了别样的兴趣,但庄蘅并不大喜欢。
相比于被绑,她更喜欢自己来绑别人。
两个人都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的人,谁都想在情爱这片地上争出个胜负。
有时候庄蘅能委曲求全,但有时候她又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她必须要让他为此而屈服,这算是立下了个规矩,告诉他,她不喜欢这样。
谢容与知道她的坚持,更尊重她的坚持,也知道她不喜欢被绑的这一动作,所以难得地低声下气道:“还请四小姐,放了我。”
庄蘅觉得挺有意思,笑了声,宽宏大量道:“嗯,暂时放过你。”
说罢她便将布尺松了松,放了手。
下一刻他便将布尺拿下,对着她道:“站好。”
布尺又围上了她的脖颈。
她知道,这是在量颈围,于是没有说什么。
谢容与趁着这功夫,细细端详了庄蘅一阵子,忽然发现,她这脖颈生得好看,如今围上这素色布尺也有种别样的美感,若是戴上项链,必定会更美。
于是他便暗想,不妨下次给她带一根项链让她戴上瞧瞧。
待所有都量好,庄蘅便道:“既然量好了,那我便去让王娘子进来。”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你以为我进来这一遭便是专门替你量体的?”
庄蘅无辜道:“哦,原来不是啊。那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却拿过一旁芙蕖平放着的衣裳,熟门熟路地一件件替她穿上。
她只觉得有个人伺候自己也不错,便很受用地任由他动作,一边又听他道:“今日你量体裁衣做这婚服,还高兴么?”
“我是不是该说不高兴,这样你就高兴了。”
她话说得直白,他的手顿了顿,旋即道:“高不高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你嫁进谢家的。”
“所以呢?”
“你不是一直很想逃跑么?我给你个机会,成亲前的第三日,从国公府跑出去。”
庄蘅愣了愣,“我跑去哪儿?”
“你出来了后,自然有人接应你,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你也会见到我。”
“可我若不在国公府,也不在谢府,那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的仇又怎么报?我自己很清楚,我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谢府他们想要我。”
“你只有好好活着才有用,出来了后你自然还有很多事可做,你并不是只有在谢府才能出力,你早就该明白这一点了。庄蘅,你真该对自己有些信心,否则这也显得我当初救下你的决定显得格外愚蠢。”
“那好,既然如此,我该如何离开?正常的手段我是逃不出去的,就算逃出去,也走不远。”
“国公府内部是何构造我很清楚,只是有一点恐怕你并不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