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青不甘心,好不容易来一趟山里,采了这么点松脂回去,她背篓底都还没盖严实。这些树脂杂质多,提纯后没多少,想到身边的人形森林地图,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郭守云:“哪里还有么?”
郭守云犹豫了一下,来的时候苏氏交代,只可以在林子外面,这里没有凶猛的野兽,连野兔也没几只,安全无虞。
刘青青看到他的沉默,自然晓得他的顾虑,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我们往里走一点点,割够树脂就出来,好不好嘛?”
一直以来,刘青青都像一个长辈,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教导他,照顾他,现在竟然摇着他的手膀子,同翠翠一样软软的问他好不好嘛,他呆滞了一瞬间,傻乎乎点头:“好!”
不提他的懊恼,两人往林子深处走。
外围还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太阳的位置,那么里面的树木完全就是不见天日,抬头只能望见不知几重的树枝。
举目一望,四周全是差不多的大树、茂密的灌木丛,地上软软的青苔、松毛。难怪最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敢独自进来,没有指南针的时代,靠一个人想走出林子,那是痴人说梦。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你、你分得清东西南北么?”
“分不清!”
刘青青几乎要哭了;“完了,我们回不去了!”
郭守云诧异的看着她,指着前面安慰:“怎么会回不去,诺,顺着那颗老一些的松树走过去,再从那两枝枝干间往左转,再……,就是我们来时的路拉!”
刘青青用力的睁大眼睛,看着几乎差不多粗的两棵树,不晓得他从哪里看出,那棵松树要老一些。不过见他说得理所应当,应该、可能他说得是真的罢。
也许,人家天生就认识路呢。
这片林子松树多,两人割到二十多斤树脂,每人各分了一半背着。刘青青累得直喘气:“行吧,我们回去啦,差不多够了!”
郭守云点点头,突然面色一变,沉重的盯着后侧方的灌木丛,他把两人肩上的背篓一丢,放在地上,抬着刘青青的脚:“快,爬上树!”
刘青青被他的焦急吓到,踩着他的肩膀,手脚并用爬到高高的树杈上,抱着树干坐稳,担忧的看着她:“你怎么办?”
郭守云笑笑,手臂拉直,双腿轮流发力,像猴子那样,一步一步爬了树杈,看他那轻松的尽头,刘青青都要怀疑,是不是万有引力是假的。
许是怕她掉下去,他坐在她旁边后,从背后的裤腰上解下挂着的绳索,将她的肚子绑在里树干上。
八爪熊一样抱着树干的刘青青:“!”
谢谢你,解放了我的双手。
两人看着窸窸窣窣的灌木丛,不一会从中钻出一只的野狼,它一瘸一拐的向前奔跑,肚皮银灰色的毛发沾染了血迹,黏糊糊在一起,看着狼狈极了。
许是闻到空气中陌生的味道,它四周打量了几眼,最终力竭,趴在刘青青们藏身的树下,一动也不动。
刘青青感觉到身旁的人呼吸重了几分,还没等她询问,他已经跳了下去,走到野狼旁边。
难道这是他在狼群里的小伙伴?
郭守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银狼,它是族群里最漂亮的母狼,一身皮毛总是光滑清爽。
曾经他们天天在一起玩耍,在狼妈妈的庇护下你追我赶,无忧无虑。
他看着它从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狼,成长为一头可以独自猎狩的大狼,心情很复杂。
长大后它不愿和他玩耍,总是对他爱答不理。曾经的不解,再见面他已经明白,原来,他们根本是两个族群,有各自要走的路。
他轻轻抚摸在它头顶,张了张嘴,发出别扭的:“嗷嗷呜呜呜……”回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久,他已经不习惯狼群的交流方式。
闭着眼的银狼睁开眼看着他,从它眼里发出惊喜的光,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郭守云吸了吸鼻子,不忍的别过头。
树上的刘青青很焦躁,这就是不会外语的坏处了。一狼一人在她面前打哑谜,她半句嗷都插不上。
不一会,银狼眼里的光慢慢熄灭,头重重的垂了下去。
郭守云晃了晃它,它动也不会动。
刘青青:“?”
我的老天娘嘞,这是咋个回事啊?
她解开绳子顺着树干笨脚笨手滑下来,检查银狼,已经气绝,意外的是,银狼受伤的肚子鼓鼓囊囊,能从伤口里看到小狼模糊的轮廓。
她捡起铲刀,狠狠心,顺着伤口小心一划,露出还没睁眼的四只小狼,连忙掏了出来,外面两只被伤到已经气绝,里头的两只睁开了眼,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心,颤巍巍要站起来?
唔,强大的生命力!
刘青青几乎没感动哭,小心翼翼的把两只小狼放到背篓里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