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契约上最后面的小字,怼到赵兴冬的眼睛下:“赵东家看清楚了,先毁约者,赔偿对方半月的运费,上个月运费是一千两,所以,你要赔偿我们五百两!”
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掌:“给钱吧!”
赵兴冬傻眼了。
刘家不是应该求着他重新签订契约么?难道他们家不想做菌子生意了?
不管他的疑惑,刘青青嫌弃的皱眉:“不会吧,看你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不会五百两都没有吧?莫非是个花架子?难怪村里人都是你是吃软饭的。”
赵兴冬涨红了脸,他最讨
厌别人说他吃软饭,明明他是靠能力得了裴家的看重,委与重任。
可是,他身上的荷包里只有妻子准备的几两碎银子,用来打赏下人,确实掏不出五百两。
被刘青青一挤兑,他恼羞成怒,将头顶上的紫金冠扯下来丢到桌只上:“这顶金冠买了六百多两,赏给你了!”
刘青青接过,熟练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称子,在他鄙夷的目光中称了称金冠,嫌弃道:“你的金冠才有四两重,能兑换四百两银,还差我们一百两!”
赵兴冬咬牙切齿,恨她乡巴佬不识货:“金冠纯金打造,上面是珠宝大家雕刻的宝相花纹,五百两只有多,没有少的!”
刘青青冷笑:“我们家又不用金冠,不管是宝相花还是茅草花,全都要融成元宝。赶紧的,还差一百两!”
赵兴冬被她挤兑得面红耳赤,紧紧相逼。最后没办法,将腰带上的两颗蓝宝石抠下来给她。
刘青青估摸着两样加在一起足够五百两,赶人出门:“行了,滚吧,回去告诉你主子,爱咋个封杀就咋个封杀,我们刘家不怕!”
赵兴气得太阳穴直突突,发现论嘴皮子利索,三个他也赶不上,若动手吧,旁边棉花黑炭露出尖利的獠牙虎视眈眈,他真不是对手。
放了两句狠话,灰溜溜走了。
出了门的赵兴冬被冷风一吹,才惊觉头上的紫金冠和腰间的宝石扣带,真的被刘青青给弄了去,他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要知道,裴氏极其满意他的俊俏和温柔小意,对他很是大方,为他置办了无数的贵重首饰衣裳,但同时也很扣门,不给他超过十两以上的银子。
每日回家,裴氏的大丫头都要来检查他身上是否少了什么东西,或多了什么东西。
前些日子,他弄丢了一块佩玉,裴氏闹腾了一场,说他悄悄把佩玉弄去送给相好,审问了半宿。最后他下跪在碎瓷片上,发誓赌咒裴氏才鸣金收兵,相信了他。
想到碎瓷片,他感觉膝盖又隐隐发痛。
今晚上过来,原本计划把刘慧兰拿下,此事不得见光,赵兴冬打发走了身边跟随的耳报神小厮,说要独自走一走。
现在他一人走在全是淤泥的清水河边,越想越后怕,不敢回去面对裴氏的怒火。咬咬牙,纵身跳进清水沟,解散发带、将腰扣重重踩在河底的淤泥下,扑腾得一身的臭淤泥,才挣扎着爬上岸。
冷风一吹,哆哆嗦嗦往自己家走。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村里有人嫉妒他得觅良妻,敲他闷棍丢到河里,金冠腰扣全掉了。
想了想,他又解下玉佩在河边挖了个坑埋起来,算是以后的私房钱。
刘家对这些一无所知,刘青青解释了她的计划,刘有山点头称是:“哎,马车是我们家的硬伤啊。”
因为大赵和金国的战争,耐力好力气大适合拉车的马匹,有价无市,根本就买不到。
苏氏捧着赵兴冬的金冠和蓝宝石,欲言又止:“真的要去融掉么?”她心里不落忍,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吓唬吓唬也就行了。
刘青青嗤笑:“干嘛还,契约上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写着呢!”
她吐糟了几句:“算了,先收着把,等赵兴冬滚了,我拿去给大春,二贵叔养他一场,他倒好,拍拍屁股给人做上门女婿,让二贵叔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枉为人子。”
慧兰眨眨眼:“阿云也做了我们家的上门女婿!”
刘青青摇摇头,解释:“阿云不一样,阿云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啊!”
背上搭着个包袱神色疲惫的郭守云进门便听到了这一句,顿时奔波的劳累瞬间无影无踪,他顺着喊了一圈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刘青青身上:“阿青,我回来了!”
刘青青:“我长眼睛,看见你回来了,可是,好好的,你回来作甚?”不是说好跟着卢雪樵念书么?
大家凑了过来,急切的看着他,七嘴八舌表示关心:“可是银钱不够?仰或惹了先生生气?””
刘青青也有些心虚,难道卢雪樵发现了边关一百零八好汉是她操刀的,所以卢雪樵反悔了?
她眼巴巴的盯着郭守云。
郭守云失笑:“师父对我的学问很是上心,他白日要忙于公务,将我送到府学念书,只有晚间回衙门。”
“因这段日子进步很大,师父允我休沐两日,我回来看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