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雾州脸上露出浅淡的笑,“习惯了。”
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很谨慎,不这样算計人心,他恐怕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好厉害。”余银叹了一口气,由衷的佩服他:“我也想和你一样,有很多心眼子。”
游雾州听到余银羡慕的语气,心忽然跳了跳,有些急促。
知青点的人找他帮忙,他却算計人家,将他帮忙后得到的报酬利益最大化,这样算計人心的,是上不得台面的是可耻的。
余银竟然羡慕他这样。
天阴沉沉的連帶着屋内也是阴暗的,外面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砸在屋頂上噼里啪啦地响着。
“算計人心吗?”游雾州看着帐頂,有些出神的说,“毕竟都是知青,也相處了挺久,我却算计他们。”
余银单手撑头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有什么不对吗?”
“也有无辜的人。”游雾州说:“我装作看不到,一并归为一起了。”
余银皱眉,“那又怎么了吗?”
游雾州抬手放在额头,默了两秒,輕声道:“你觉得被人算计是好事吗。”
“我当初也算计过你们。”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静止了。
余银睫羽微颤,两人就这么安静着,大概过了两秒,余银平躺好,她看着水红色的蚊帐顶,平静道:“很正常。”
“你权衡利弊,那是应该的啊。”
游雾州听到这个回答有些不可置信,话赶话说到这,他其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他一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一遍又唾弃自己,万一是他想要的回答呢。
他在试探余银,在一点一点试探她的底线,和对他的承受程度。
所以才会放任自己说出那句话。
他到说出心里话的时候,都在算计余银。
可他没想到余银是这样的答案,心里有些酸酸涨涨的,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滿足感。
游雾州喉间涩然,有些艰难的开头:“不觉得可怕吗?”
“被跟你同床共枕的人算计着。”
余银哦了一声,“可你现在又没伤害我们,甚至还帮了我们不少。”
她也一直防备着游雾州,生怕哪里让他不开心,导致自己家再次走上原来的路。
可好像她自己也想通了,归根结底的导火索是她自己。
余银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所以打心里找了个人来怨,而游雾州就是最好的借口。
他什么都没做,自己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会伤害余家,可这些日子,游雾州做了很多,给余家也减輕了很多压力。
他说老师是他必须要考上的,可沾光的还是余家。
她不能装作看不到,她还要向游雾州学习呢。
游雾州叹了口气,转头凝视了余银许久。
余银也看着他,目光清明,澄澈明亮的一双眼眸,眼里只能盛下他一个人,越看越与他滿心算计的不堪形成强烈对比。
人是矛盾的,在面对余银时,他时常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会生出一种。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被余银盛在眼中。
可又觉得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
游雾州凑近她,将人按在怀里。
抱了好一会,他低头親了親她的发顶,“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