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不知道余银和游雾州在生气,还是周华言告诉他的,刚才试探,竟然还真是的。
余金倒也不是想帮游雾州,只是不想看着他妹妹生气,这男人连哄都找不到点哄。
周华言眼神淡淡的看着余金说:“你们兄妹倆,生气都一个模样,你说呢。”
余金:“……”-
余金和周华言还要回去周华锦家一趟,所以他明天就要去縣城,到时候直接从縣城就走了。
余阿娘和余银此时都在余金的屋子里,周华言也知道他们有话说,很有眼色的出去逗游雾州去了。
余阿娘就坐那时不时的,看一眼余金,一想到他明天就走了,眼眶便红了。
她抹了把眼角,站起来拍了拍余金的肩膀,“你这次回来,娘都还没好好看过你呢。”
“壮实了不少。”她摸着余金的肩膀道。
余金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娘也没啥别的想法。”余阿娘说:“回回讓你相親都推三阻四的,娘就是想讓你找个伴,女娃娃到底比你个大老爷们细心,能照顾你。”
“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余金低声道。
余阿娘撇嘴道:“你都瘦了,还说能照顾自己呢。”
余银嘴角一抽,刚还说壮实了,这就又瘦了?
她上前挽着余阿娘去重新坐下,对着她道:“娘,哥他又不傻,你老催他幹啥。”
余阿娘侧过去看余银,手指在她头上没忍住点了一下,“你倒是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说着风凉话,他再过两年都三十了,到时候还怎么说个好媳妇。”
“人家跟他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小说了,再不济,穷的跟杨大福家那样的,人杨大福也要当爹了,你看你哥,对象没个对象,相親也不去。我再不催他,指望他自己,那讓他打一辈子光棍啊?”
余银回道:“結婚有啥好的,就非得讓哥結婚,万一他娶了个厉害的,把咱倆趕出去咋办啊?”
“趕出去就赶出去了。”余阿娘说:“她就骑我头上又能怎样,只要他能娶来媳妇。”
“你也少给我说结婚没啥好處,人小游对你掏心掏肺,你在背后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可没教你做个忘恩负义的,你少拿你那滑头性子,把人小游哄骗了,又在那結婚没啥好處的。”
余阿娘越说越来劲,完全把火力转到余银身上,继续输出着:“你当我是个眼瞎心盲的啊,你跟小游結婚后,除了你自己要下地挣工分,还幹过其他的活嗎,你洗过衣服,端过
水没。都是我给你惯的了,在家不干活就算了,结了婚,你男人愿意给你做就算了,你背地还敢给我来一句结婚没什么好处。”
“余银啊,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人不嫌倒霉还给你洗那衣服,你放眼咱整个村子,再往外扩大点,整个县,有几个老爷们,能做到小游这份上的啊。”
余银被余阿娘数落的一无是处,她很想反驳,但确实都是事实,也沾了点她故意的成分。
她就是这样又要又不要的。
既不想跟游雾州有太多牵扯,可这几天还是让游雾州给她洗着衣服,端着洗澡水,收拾着屋子里的卫生。
余阿娘见她低眉垂着头,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余银啊,我说句难听话,小游这样的人,要不是家里成分有点问题来咱这下乡,你是真难找得着他啊,咱知足点吧。”
余银心里乱乱的,对余阿娘老夸游雾州有些不满,“娘,我在你那就是一无是处,还配不上游雾州吗。”
余阿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了句:“老娘都是为你,越夸他越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接着声音正常音量道:“娘知道你俩年紀都小,很多事都不明白。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两个人过日子也要好好经营的。不能只有人家小游付出太多,你也心疼你男人,娘知道,娘就是告诉你,你待说出来做出来,让小游看到你的体贴和心疼。”
她身为余银母亲,也是游雾州丈母娘,自然是更心疼余银了。
她只能对游雾州好点,再好点,是想让游雾州能对余银好。
不管游雾州能不能听见,她那话虽然是说给余银听的,但也是说给游雾州听的,让他知道,就算是私下里。
余银有哪里不对,她会去管教的。余银年纪小不懂事,也希望他能见谅一下,余银很多事其实是不会表达而已。
那些话,听下来,看似是在说余银,其实也是说余阿娘给她教好,错都在余阿娘身上。
余银这时也明白了余阿娘的良苦用心,她以前怎么不明白,还怨游雾州会哄人,把家里人都哄的团团转。
但其实他们都是因为余银,也都是为了余银而已。
余银眼红红的点头,嗫嚅的开口:“我知道了娘。”
余阿娘叹了口气,说:“夫妻最好别有隔夜仇,余银啊,这几天鬧鬧性子也差不多了,再给你台階就下了吧。”
余银一臉无辜道:“我没闹性子啊,下什么台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