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声音仍旧那般的蛊惑诱人,可而今,阮流卿听不进去了,沉浸在恐惧和害怕中,心境更是乱成一团。
今夜发生了太多,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日后又该如何?
想着想着,她被握着细腰换了个姿势,面对面的跨坐在他的腿上,又被他摁进怀里。
而晏闻筝,仍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锁骨,深深粗粗的喘气,似在嗅她的气息,又似一种喟叹。
阮流卿不敢乱动,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沉寂紧绷里,似又因这样亲呢密切的距离,察觉到了些别的。
别的与众不同的嚣扬跋扈。
她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一些痛苦回忆,却又根本止不住好奇。
天人交战中,视线试着悄悄往下敛。
可没想到,这样也能被晏闻筝察觉到。
他轻笑,笑声恶劣极了,“看什么?”
声线陡然传进耳际,阮流卿一僵,脸更是不可控制的浮出一抹红意。
“没……没什么。”
说罢,便顿时如鹌鹑一般低下了头,可她没想到这次晏闻筝竟这样轻易的放过了她,就一直静静的抱着她。
阮流卿能听见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以往无比厌恶痛恨的怀抱在此刻竟有了些温暖的静谧。
刹时,她为自己心境这样的转变而后怕。
不,晏闻筝更不是一个好人。
他不是好人,自己绝不能忘了一切,不能忘了大婚之日他刻意带给自己的羞辱。
阮流卿捏紧着手心,转而又为自己感到悲凉,最该是亲密的家人,却恨不得她去死。
而最该憎恨的仇人,今而却紧搂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样荒谬,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命运捉弄。
许久,阮流卿缓缓闭上眼,有些麻木了,轻声问道。
“晏闻筝,你有爱的人吗?”
娇糯的细语在沉寂的居室无限放大,晏闻筝听得清楚,却并没有回答,大掌仍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少女如瀑垂曳的青丝。
阮流卿又问了声,“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一次过去很久,他依旧也没有说话。
阮流卿以为自己听不到他的回答,却忽而闻其一道嘲弄鄙夷的冷笑。
“本王需要这种无用的东西吗?”
声音很淡,却如寒针刺耳,阮流卿蝶翼一颤,不知该说什么,又问他一句。
“你是不是很恨我?”
这个问,她曾问过
,可从没有得到过答案,而这次一如既往,本是风平浪静的男人忽而被触碰逆鳞一般暴戾。
“我说过,卿卿,有时候别太自以为是了。”
纵使他还抱着她,切身感受着胸膛的温度,可这话语里的寒戾却依旧笼罩周身,一点点渗进骨髓。
阮流卿不甘心的抬起头来,还想问既不恨,为何大婚之日要那般待她,到底只是为了刺激卫成临吗?
她总觉得,他一直对她有恨,或许从年少那次晏府的相遇,或许他记恨自己“娇蛮无礼”,害他平白无故受了重斥。
他睚眦必报,所以一直记恨着,总算找到机会要找她算账了。
可一出手,便足以要她生生逼死。
“晏闻筝,少时那次……是我不对。”她噙着细弱的声音道,话虽未说全,但晏闻筝能明白的。
果然,听见她这话,讳莫如深的望着她,“还以为众星捧月的阮二小姐哪会记得一个低贱的护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