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卿望着,又气又急,却根本止不住的掉眼泪,“你这个混蛋……”
“卿卿,你心里有我。”
他几乎笃定的说道,慢慢抬起手来,触碰她染泪的脸颊。
“不是,不是。”
阮流卿泣声的否认,泪水更是决堤,情难自禁的抱着他大哭,哭得全身发麻,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或因受了多时的恐惧害怕,又或因对生死危机的憾然。
第75章解气她咽下一口气,缓缓地,朝那颤抖……
所有复杂的情愫一并在此刻涌出来,冲破了阮流卿所有的防线,但还在哽咽着道:“不是……”
晏闻筝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卿卿,若不是,那你哭什么?”
“嗯?怕我死吗?”
暗哑的嗓音勾着无尽的逼仄笃定阮流卿一怔,抬起头来望着他,软唇微张,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晏闻筝笑了,却猝不及防一阵咳嗽,方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渗出隐隐血色。
阮流卿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重新为他包扎伤口,带着哭
腔软糯道:“你别动了,也别说话。”
做完之些,她谨慎的将人扶着靠在自己身上,试图让他不要乱动身子,而晏闻筝竟是少有的配合,只一双诡谲暗然的黑眸幽幽凝视着她。
不知过去多久,阮流卿大胆的再度迎上那视线之时,惊觉晏闻筝晕了过去。
“晏闻筝!”她急声唤道,试着全身的力气想将人从地上扶起,可她身子本就纤弱,如何搀得起这俊拔高大的身躯。
她竭尽全力,脸都憋红了,却也只挪动了半分罢了,忽而,幽林间传来一阵细琐的声响,阮流卿惊弓之鸟般很快绷紧了身子,她屏住鼻息细细听着,发觉那声音很轻,似并不是追兵。
声音越来越靠近,终于,在灌木丛之间缓缓现出一个身形,她凝眼望回去,看见是一背着柴火的村妇,女人身形看着不高,身上的衣物带着补丁,确是干净整洁。
她也发现了二人,亦发现了那男子身上绷紧布条的血,眼中闪过惊讶后便是警惕,“你们是谁?怎会在这山里?”
阮流卿不敢松下堵在心口的气,犹豫着,颤声道:“没事的,大娘,我和我……”
说话时,阮流卿顿了一顿,望了一眼紧阖双眸的晏闻筝,继续道:“我和我夫君乃路过此地,他不甚受了些伤。”
“伤?怎这般严重?”
那妇人蹙紧着眉,放下手中的一捆柴走近了些,但脸上满是怀疑。
阮流卿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将晏闻筝护着,道:“是啊,我们遭遇了山贼,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抢了去。”
“既然如此,那真是可怜呦。”
村妇听罢,眉头稍松开了些,但视线仍在两人身上打量,“这年头确实不易啊,昏君当道,山匪横行,百姓个个都叫苦连天。”
妇人长叹了一口气,她本是对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和警惕,尤是那受伤男子身上的气质,总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她总感觉此人不简单。
可当她要细看,可又看不出什么来,一切只像她的错觉和臆想。
村妇心中思索万千,更何况面前的小姑娘瞧着便是个懂事可怜的,小小年纪,遭遇此等变故,自家男人都快没命了,真是……
“你家男人身上的伤瞧着并不轻,这深山老林,姑娘你一小女子,该如何是好?”妇人不觉放缓了语气,轻声询问道。
阮流卿抿着唇摇了摇头,她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怕是不能带晏闻筝离开这荒芜人际的大山的,若到了夜晚,或许还会有野狼出没。更何况,她不知太子的人什么时候会成功找到这里。
“大娘,”
她抬起头来,眸里满是无助和恳切,颤声道:“而今夫君身受重伤,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大娘可否收留我们一日,待寻了医师给夫君瞧过伤势,我们便立即离开,绝不叨扰。”
阮流卿声泪俱下,漂亮干净的脸蛋上尽是泪痕和混乱中弄脏的印子,瞧着尽是可怜无助。
她怕妇人不肯,又将凌乱乌发间唯一剩下的一翡翠发簪取了下来,递出去。
“大娘,此物便当我们借住时日的些许报酬,您看行吗?”
妇人愣住,眸光却也不由移到那摊开的白软手心中的发簪。
色泽温润,瞧着也为不俗之物。
她摆了摆手,“小姑娘你,不必如此客气,既是相逢也是有缘,那我便出手帮你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