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卿一声惊呼,她吓坏了。
如此摁下去,便恰如其分的……
她猛然抬起一双惊惧盈盈的眼儿,看见晏闻筝半眯着、朦胧又明晃晃透着恶意的眼睛。
“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漂亮干净的脸蛋很快窜上绯红,更像做了坏事一般不敢直视晏闻筝的眼睛。
她用力挣扎着,可谁能想到晏闻筝分明是受了伤的,力气怎都还能如此之大。
而且她进来之时,他分明还晕睡着,怎会偏偏这时就醒过来了。
莫非……
他早就醒了。
“不过两日,卿卿这就饿了吗?”
正揣测着,男人带着轻笑的话语裹挟着虚弱的干哑,可一听,便离不开那肆意的戏弄和亲呢。
阮流卿更羞了,又在此刻情景下的恼,更被晏闻筝“守株待兔”似的计谋而愤恨。
种种情绪顷刻之间涌在心头,偏偏手被他滚烫的大掌握在手里,放在火炉子里烫着,根本拿不回来。
烫意席卷全身,激得她头脑发晕。
“你放开。”
她哑着嗓子斥道,眼眸雾蒙蒙的,似是羞意又似怒恼。
然晏闻筝根本不理会她的意愿,更倒亲呢的凝望着她,转而轻轻一瞥了眼那儿,回望过来时笑意更深了。
“你看,他也饿了。”
“你混蛋。”
阮流卿听不下去晏闻筝肆意妄为的话,用了挣了挣,没拿出自己放在火上炙烤的手心。
她对上晏闻筝的眼睛,一咬牙,狠狠收了力道掐上去。
她不知晏闻筝料没料到,反正是生生受了她这报复,脸色一下便变了些,上挑着的眉也一并蹙得极紧。
似是极痛的反应。
可自己给他生生挖出伤口里的箭镞时,他反应都没此刻这么大。
趁此机会,阮流卿抽回了自己的手,连后退了几步,与榻上的晏闻筝拉开了一段距离。
“晏闻筝,今时不同往日,你别忘了,是我大发善心这才救了你一条命。”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脸红得要命,背在身后的手儿不适的捏紧着,似都还残存着方才的记忆。
滚烫的温度,堪及她手臂一般的……
她紧紧咬着唇,要这记忆甩出自己的脑海,望着晏闻筝道。
“等你伤好了,你便走吧。”
一字一句,说得极为压制的冷静平淡,将烛火晕染的暖黄小屋也浸得凉寒了些。
而话音落下来,晏闻筝的神情也在瞬息之间变了。
少了方才的恶意逗弄,尽是阴冷的寒意,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更是格外可怖。
阮流卿能感受到这气压的变化,她本能的害怕,可转眼意识到而今晏闻筝的情形,况且,他长得那样重,又是羸弱的躺在炕上,她还怕什么?
他都穷途末路了,还怕什么?
阮流卿吸了口气,紧握着手,抬眼同晏闻筝四目相对。
一时相顾无言,阮流卿越对视着越快被男人身上弥漫的恐怖气息镇压,就在她支撑不住之时,她听到晏闻筝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
“卿卿啊,你莫不是忘了,你身子里还有我下的毒呢。”
字句些许费力的从那副残忍的薄唇里吐出来,他压制着喘息,支撑着缓缓从榻上坐起身来,动作有些迟缓,可竟还都是势在必得的气质。
阮流卿眼睁睁看着,又是惊恐,又是愤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