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何故如此害怕,而今你掌握着我的全部命门啊。”
字句轻轻落下,更一步一步逼上前来。
阮流卿捏着衣角,本能的往后退,可又在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而今还怕晏闻筝什么?
况且,她为何还那么窝囊的在晏闻筝面前示弱,她顿住了沉重后移的脚步,羽睫颤了几下后眼神里尽是渐清澈的坚韧。
“你,你别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吓到我。”
极力克制颤抖的声线从唇里溢出来,可晏闻筝听罢眼里的玩味竟是更甚了些,盯着她恶劣的笑。
阮流卿又气又恼,伸手狠狠抵住了他,强忍着怒火唤道:“晏闻筝。”
她深吸了一口气,眨眼之间已经下定决心,她绝不可看晏闻筝这张妖邪的脸,万不可被她乱了心神。
想罢,阮流卿别开身子,从他幽深如瀑的黑眸里抽离开自己的视线,生硬道。
“你若再如此,我真的会……”
“会如何?”
晏闻筝丝毫不惧,又像是没听到她话里的警告,微眯着眼眸打断她开口。
“会……”阮流卿思绪被打乱,反应过来后明白了什么,嘴角噙着一抹笑,刻意学晏闻筝无赖的模样,靠近着贴上前去,凑近他的耳边,低声狠狠道。
“我会割了你的舌头,再把你的腿打断。”
她的声音故意压的很低,说出来如带着刺骨的寒意。
言罢,静默了几瞬,她没等到晏闻筝有什么反应,仰起头来,潋滟的美眸洋溢着挑衅和愉悦望着晏闻筝。
可她还是低估了晏闻筝,由或是高估了自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更是凝着她笑,笑得宠溺又柔情一般。
这种神情曾在晏闻筝的脸上极为罕见,而今看了却是刺眼得很——他或许根本不信自己能干脆的做这种事情。
阮流卿说不出自己此刻什么情愫,只觉得胸膛间似有火在烧,她松开紧攥着发白的指节,狠狠踮起脚尖来,揪住晏闻筝的衣襟往下拉。
“你会后悔的!”
她咬着牙说完,似要证明什么,便那样扯着晏闻筝,紧紧盯了他许久,在他说出什么话之前来,她扯着晏闻筝走进了竹屋里间。
竹门被推开的清脆作响,阮流卿无暇理会,再次将布条束缚在了晏闻筝的眼睛上面。
锋利和毒蛇蚀骨的危险瞬间散去不少。阮流卿微微松了一口气,仍不放心,复再次将人的嘴堵住。
如此一来,他身上的侵略气息已几乎消散干净,从表面上看,几乎平日里的狠辣压迫已感受不到什么了。
可她清楚,此人到底是有多阴险狡诈,那碗掺了软筋散的药自己分明看着他喝下的,可如此都不能让他束手无策。
他真的好难对付!
阮流卿眉头越蹙越深,望着晏闻筝不断思索着接下来自己到底该如何牢牢的控制此人,又能让自己成功将受的苦都一并还回去。
想着想着,阮流卿心底越发的乱,却迟迟没有定论,而现在她还能做的……
“你就在这黑暗里好好待着吧。”
娇润含怒的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响彻,宛若珠玉一般坠落在玉盘上。她阮流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今夜罚你不许吃饭。”
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晏闻筝便走了出去。
屋外僻静如旧,只听得见风吹枝叶的沙沙声,凉风拂在身上,阮流卿彻底冷静下来。
她回想这两日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宫变那夜并没如太子所愿趁机杀了晏闻筝,又想起本和自己约定好在家中等自己回去的母亲……
愧疚和自责瞬息涌上来,她原以为太子是为良善之辈,可而今她并不能确定太子是否会因晏闻筝潜逃一事迁怒于她,再顺势迁怒到母亲身上。
若是那般,只怕卫成临他……
阮流卿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细想下去,眼眶不觉已几乎被绯红晕染开。
她无计可施了,况且她在这深山老林中,凭自己是回不去京城的。
再者说,而今她根本不方便现身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阮流卿想了许久,最终只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竹屋里有晏闻筝之前留下的金银财宝,而今她或许能拿着这些,去山脚下请个樵夫进京替自己谈谈消息,若是可以,再给母亲带个自己平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