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卿说不出口,捡起那铁链,“啪”的一声将那木箱阖上,便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她几乎是轰然一声推开了晏闻筝所处的房门,晏闻筝未被这动静惊动,反倒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躺在榻上假寐。
“晏闻筝!”
阮流卿颤声唤道,声音里交织着复杂的情愫,羞愤尤多。
“娘子又唤错了。”
晏闻筝听罢,幽幽掀起
眼皮来,就好似休憩正好,被她无意打扰的慵懒和惺忪。
“你,你……”阮流卿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而今看着晏闻筝这副模样,开始后悔自己又如此沉不住气。
她去找他对峙,又有何用?只不过尤显得自己蠢笨。
抬眸望向晏闻筝深邃幽暗的眼神,阮流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了翻涌的心绪。
“嗯?”晏闻筝看着她,微微挑眉,藏着些说不出的柔情和兴味,让人捉摸不透。
“哼,”阮流卿冷哼了一声,语气刻意压得平静又冷漠:“而今我终于找到最适合你的。”
说罢,她便拿出那铁链来,握紧着,一步一步朝平躺着的男人靠近,晏闻筝眼睁睁看着,神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就一直那副任由她施为的模样。
阮流卿紧抿着唇,将铁链绕过他的手,距离太近,她控制不了的接触,他的温度传过来,可她没想到,晏闻筝竟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她浑身一震,本能的就抽了回来,“你干什么?”
晏闻筝凝视着她,嘴角噙着莫名的笑,神情无辜的问:“娘子而今为何如此排斥?你我曾经分明紧密不分?”
“那你为何还问得出口?”
阮流卿不知何故,脸又如方才一般迅速蔓延开了红绯,她难以遏制的想到了些别的旖旎画面。
须臾反应过来,冷道:“莫非你忘记了,以往皆是任由你摆布!甚至在那破庙你便打算将我扔给那些……那些……”
说到此处,阮流卿有些微微颤抖,那些梦魇一般的画面瞬间涌了上来,她恨意更多,情绪亦有些激动起来。
“娘子……”晏闻筝面上所有的情愫在一瞬间怔住,好似虚假的伪装总被打破,短暂消散之后,晕染开浓郁的黯然。
“你住口!我说过你不许叫我娘子。”
“可我们已经拜过堂了。”
“你不许再说。”阮流卿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可纵使竭力压下所有委屈和痛苦的情绪,可泪水还是不自主的蓄在眼眶。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晏闻筝。我恨你,我恨你!”
她几乎是吼着说出来,颤抖着身子别过头去,抬起手背抹开脸上的泪,道:“而今说这些没意义了,我也早就和你说过,而今你在我手里,我想如何待你,便如何待你。”
铁链一扯,发出清脆的声响,而晏闻筝因她拉扯的力道,身体顺从的向前,阮流卿居高临下的捏着他下巴上扬,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定也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冰冷的话语在屋子里清晰的呈现,晏闻筝没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似也默认了她所有的报复和安排。
半晌,阮流卿将他甩开,再一次轻而易举的将曾经无法无天的恶魔扔在了榻上。
唇红齿白,冷白的精致面容甚至都如在昏暗的房内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曾经的肆意张扬不见,而今只剩下她手里任她施为的宠物。
阮流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听见清脆的铁链碰撞声,忽而竟想到了些的。
此情此景,还有被链子拴住的晏闻筝。
就像是拴住了这条……疯狗一样。
这个念头一起,阮流卿便觉得有了些复仇的快意,更是在脑海里如何也消不下去了。
晏闻筝可不就是疯狗,肆意伤人,见人就咬。
而今……
阮流卿神色复杂的端详打量着,从他精雕细琢的锋锐面容划过,又落至颈脖。
那里的肌肤很白,亦还剩下她留下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