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所指之人正是宋格格。宋格格三天两头就体虚,一到换季就咳嗽,虽瞧着不是甚大病,但既然神医在此,不如给她也好好瞧一瞧,若能药到病除最好。
小李子再次恭恭敬敬将神医请去了厢房,爱新觉罗氏让程嬷嬷去请宋格格,不过这回便不必将宋格格叫到偏厅来了,让她到隔壁梢间,待准备好了再让小李子带神医过去。由程嬷嬷守着宋格格,扶摇和爱新觉罗氏就不过去了。
扶摇仍躺在榻上,额娘坐在榻边,扶她半坐起身,把她整个身子都抱进怀里。
摇啊摇,摇啊摇。
扶摇“噗嗤”笑道:“额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额娘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扶摇心道:早上你让我换肚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额娘愿意这么抱她就抱吧。曾经梦中朦胧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带给她梦里没感受到的温暖,扶摇情不自禁心中一动,在心里对那个人说:乌拉那拉扶摇,谢谢你啊。
“额娘,关于我的脉象,神医在纸条上写了什么?”
“额娘?”
爱新觉罗氏的面容仿佛蒙了层阴翳,低头温柔地望着她,慢慢张口:“阿摇……”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
程嬷嬷禀道:“太太、福晋,神医让我来传话,说宋格格的情况一两句话纸上写不清,还请过去当面说。”
听了这话,爱新觉罗氏的脸色更难看,她闭上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摇儿,你们这后宅……”
瞥见扶摇
无辜的眼神,又是心疼又是恼,“嗯……你又什么都不知道是么?”
扶摇点点头,脑中亦是一片晕眩。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天呐。
宋格格又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
爱新觉罗氏让小李子带神医过来,并吩咐程嬷嬷带宋氏先回去。周神医来后,扶摇听见他很明显的叹息。
扶摇非常理解。
大抵神医也怀疑她们这宅子是不是风水不好,或是营建时撞了哪路邪祟?
“那一位小主她……”周神医面色凝重,扫一眼账内的人影,却止声了。
爱新觉罗氏在屏风后道:“神医但说无妨。”
“刚才那位小主,体内有余毒未清啊。这余毒恐怕残留了一年甚至更久,伤及根本,以致气血不足、五脏亏虚,这日后……”
“日后如何?”
“日后不易产子,便是顺利产子……这诞下来的胎儿只怕也得去鬼门关走一遭。”
“怎么会……”扶摇眩晕更甚,一时间浑身发冷。才向神医说过自己不会再腹痛,可眼下,她忽然又感受到了那种绞痛。
扶摇这下知道神医为甚看她那一眼了,莫不是神医以为是她下的毒?
扶摇脱口而出:“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爱新觉罗氏神容冷肃,瞥一眼扶摇,对神医道:“多谢神医,那这余毒还能解吗?”
“能。”神医说着捋一把胡子,扬起下巴,“否则老朽有什么脸面让众人称一句神医?只不过解毒之后还需细细调养,填补精髓、强健根本,养得如何就看其造化了。”
爱新觉罗氏松一口气,“那么,就请神医移步至厢房,将所需药方一并写下吧。今日我府中女眷实要感谢神医的妙手回春。”
神医去后,扶摇的腹痛也奇妙地消失了。她从榻上起身,走去额娘身边。
“额娘……”
爱新觉罗氏回身,瞧见扶摇一脑门薄汗,微惊,“这是怎么了?”忙提袖口,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
“我无事。”扶摇拉下额娘的手,“额娘,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急。”爱新觉罗氏拉着她坐下,“咱们来捋一捋,你将你进宫后的事都和额娘说一遍。”
扶摇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爱新觉罗氏忖了忖,道:“现下来看,李氏体内的毒,是她自己偏信秘方,作怪闹的,这可以先放放。但宋氏体内的毒,有跷蹊。”
扶摇点头,尽力回想,“神医说宋格格体内余毒至少有一年之久,可是我记得一年前,不,还不到一年,是咱们还住在宫里的时候,分明我为宋格格请过太医,可那时太医并未提起。宫里的太医……医术还不如周神医么?”
“太医?你可还记得是哪个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