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有任何证据就敢大言不惭。”
那嬷嬷不说话了,旁边两个嬷嬷讪笑讨好道:“都是奴才们的错,求姑娘别告诉春华,春华知道反而要伤心的。奴才们今后一定慎言,绝不如此了!”
“姑娘这次来府里,可还小住几天?”
两个嬷嬷都对她和颜悦色,漪兰自不会冷脸摆谱,她毕竟还是外人。
“等会就走了。”漪兰道,“我来找春华,她还在厨房么?”
“在呢在呢。”
直等到漪兰走远,嬷嬷们才松一口气。
“金嬷嬷,不是我说你,我们两个险些被你老害死呀!刚才那些话往后可得少说!”
金嬷嬷却不以为然,去年她被福晋安排去守佛堂,整日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股郁气因福晋而起,然而她却无法对着福晋抒发,福晋身边一干人等就成了她闲暇时迁怒泄愤的出气口。
望着漪兰的背影,金嬷嬷小声:“怕她做什么,今春大选就被撂了牌子,如今快近年关,还没找到人家,心中有气,只能对着我们发了。”
此话一出,左右两位嬷嬷恨不得立刻捂住她的嘴!
“老金,你——”
声儿小,漪兰姑娘听不见,金嬷嬷根本就是故意。边上两人看着她叹气,正想轻声相劝,就听一个愠怒的声音蓦地在背后响起。
“谁给你的胆子,说漪兰姑娘闲话!”
这一声气势凶凶,声线朗朗,惊得三个嬷嬷浑身一颤,也惊动了即将离开此地的漪兰。
漪兰回头,看见胤祥。
她微张口,看见胤祥沉脸从回
廊外一条石子小路走出,十四阿哥也跟在一旁,怀里抱个酒壶好整以暇地看戏。
“谁纵的你们胆大包天,连福晋的妹妹也敢诋毁!”
胤祥和胤禵在永和宫就知道金嬷嬷,也认识金嬷嬷,直到走近了才认出是她。胤祥怔住,“金嬷嬷?原来是你……你为何……为何要……”
以前在永和宫,德妃还是挺器重金嬷嬷,况金嬷嬷还是他四哥的乳母,十三打小敬重金嬷嬷已成习惯。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金嬷嬷很快收敛了神色,同他俩行礼。
漪兰从远处折回,惊讶,“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你们怎会在此?”
胤祥面讪,胤禵却没所谓,再是他四哥的乳母,在胤禵眼里也只是个奴才,胤禵笑道:“哦,金嬷嬷在你背后说你的不是,十三哥听见,欲为你出头呢。”
“十四爷,您如此说真真儿是折煞奴才,奴才”金嬷嬷当即辩解,话未完,胤禵乜她一眼,冷笑,“行了,嬷嬷就闭嘴吧。”
十四阿哥目中无人惯了,不像十三阿哥那么好应付,金嬷嬷一清二楚,被这么一怼,再不满也得住嘴。
漪兰看向胤祥。少年青涩的脸颊不知为何竟然慢慢红了一片。
他怔怔站着,似乎还未能理清眼下情况。
想起适才听三位嬷嬷提起德妃,恐怕这姓金的嬷嬷与永和宫有些渊源。十四阿哥或可毫无顾忌,但十三阿哥毕竟只是寄养在德妃膝下。漪兰微微扬笑,面向三位嬷嬷,“三位嬷嬷,饭菜都快凉了吧,还不走么?”
另外两位嬷嬷看看漪兰,看看两位阿哥,见阿哥们并不反对,拉着金嬷嬷蹲了个万福赶紧走了。
人都走得没影了,再去抓也不合适了,胤祥这会又觉得不该放过她们,免得她们下回还敢。回过神来,胤祥看着漪兰闷闷地道:“她们如此贬毁你,你不生气吗?就这么直接放人走。”
“今日是弘晖的周岁宴,我不想把事情变得难看,十三阿哥,多谢你为我说话。”漪兰说着对他微一蹲身,行了个礼。
胤祥似乎没想接受这个礼,侧过身子,别扭道:“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何必见外。”
漪兰不把这话放在心上,目光移向十四阿哥怀里那酒壶,察觉她目光,胤禵故作不知把酒壶往身后藏了藏,胤祥挠挠后脑勺道:“前头要酒喝,我和十四弟过来取。”这酒壶就是他俩刚才去厨房拿的,为了拿酒才经过这里。
前头那么多下人伺候,用得着两位爷亲自到厨房要酒?恐怕是这二位擅作主张。十三阿哥不似会这样的人,那么多半就是十四阿哥又怂恿他那木鱼脑袋的十三哥,来陪他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漪兰心如明镜,心中好笑,也不拆穿他们。
“哦……是这样……”
她正想抽身离去,忽见胤祥拍拍胤禵的肩,把胤禵往回赶,“十四弟,你你带酒先去,我一会过来。”
胤禵白眼一翻,笑了声,二话不说抱着酒壶转身便走。反正他就是来偷酒的,目的已达成,管他十三哥要干嘛。
胤禵爽快地离开后,胤祥才觉着有些后悔,当下独自面对漪兰,他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