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仔细瞧了眼贺玄度,身穿玄色素袍,发髻梳得规规整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庄重肃穆的味道。
“怎么去送九生穿成这样?”舅舅忍不住问。
贺玄度笑道:“舅舅不是常说我不够沉稳,怎么样?”
舅舅眉头微皱,转而道:“对了,前刺史的案子已经结了,五日后,贺玄晖便要回长安复命。”
贺玄度点头:“只是可惜,郑刺史咬死是都是他自己所为。我以为贺玄晖会有办法让他开口,没想到,他竟是个硬骨头。”
舅舅叹声,“他是怕死,但更怕郑家绝后。只要一日不找到郑充,他便会一直咬死不松口。”
贺玄度抬头看向远方,“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以千机阁的做派,郑充不可能会活着,不过是图个念想罢了。郑列不是个好官,却是个好父亲。”
舅舅看出他心中所想,忙转移话题,“到底还是没能将彭城王拉下马,可惜啊。”
说到彭城王,贺玄度嘴角扯出一丝不屑,“外强中干罢了,他也真是坐不住,竟然想到派人暗杀陈大小姐,借机嫁祸给舅舅。弄巧成拙,皇上那边只怕是会更加疑心他了。”
舅舅点头,想了想,“贺玄晖差人来问,你这边是否与他同行。”
贺玄度若有所思,“一起吧,人多,热闹。”
舅舅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还未问,侍卫便回报说有个姓陈的老者来求见。
贺玄度一听,忙让人请到正厅。
舅舅奇道:“你认识?”
贺玄度难得紧张,搓手道:“是柳小姐的外祖。”
舅舅“哦”了一声,恍然明白过来,怪道他今日穿得如此老气横秋。
柳舜华坐在堂下,忐忑不安。外祖倒是放松,还品起茶来。
等了片刻,万都尉便走了进来。
贺玄度过于紧张,跟在舅舅身后,头都不敢抬,反复告诫自己,要沉稳。
外祖看到万都尉,起身行礼道:“万都尉好,小老儿又见到你了。”
万都尉忙上前将其扶住,“陈老无须多礼,请坐。”
众人坐定,万都尉便指着贺玄度道:“陈老,这便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贺玄度。”
贺玄度起身,半低着头,声音低沉:“陈老好!”
外祖点头,不住打量着他,一双饱经世俗风霜的眼显得尤为深沉。
贺玄度坐得直直的,一动也不敢动。
柳
舜华见外祖一直盯着贺玄度,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忍不住咳嗽一声。
然而外祖却不为所动,依旧看着贺玄度,“你,抬一下头。”
贺玄度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是说自己,忙抬起头。
视线交汇刹那,两人皆是一惊,缓缓起身。
“陈老!”
“小贺!”
柳舜华与万都尉一愣,什么情况?
外祖激动不已,上前一把揽过贺玄度,抱着他拍了拍,“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你。”
贺玄度也动情道:“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反应过来的万都尉大笑一声,“你们这,认识啊?”
外祖这才放开贺玄度,“岂止啊,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贺玄度犹拉着外祖的胳膊,“一别多年,我差点没认出您。”
外祖笑道:“方才你一进门,我便瞧着你有些眼熟,只是你这样的打扮,和我记忆里的……我倒一时不敢认了。”
柳舜华惊奇不已,“外祖,你们如何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