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怎么把这事忘了,宫里人多口杂,饶是晏照喜好男色,想必也不敢堂而皇之。但这儿就不一样了,这一排排的半遮挡的格子间,能遮个啥?晚间若是多人一同沐浴,还不得被看个精光!
啧啧啧!
江挽缨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羞耻,她毕竟是个女子嘛,但换了晏照没准很是受用,保不齐这设计还是晏照的主意。
江挽缨摸摸下巴,可惜咯,晏照那在古代堪称少有的身高和堪比国色的容貌,竟然是个断袖。想到此,江挽缨不禁翻了个白眼,破系统也不知哪个电源搭错短路,竟让她攻略断袖,怪不得主角光环没有用,心动值忽高忽低涨的这么慢!
不过这些都不是眼下她该担心的。她眼下担心的,是如果在这沐浴,那她女子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她挠挠脑袋,几番挣扎后又将目光对准了声如洪钟的仆从,先是‘嘿嘿’干笑两声,然后状似礼貌又不失稳妥的道,“小兄弟,你家公子可有说过,我有点癖好啊。”
仆从原本目不斜视的眼唰地一下转了过来,又唰地一下后退半步,再次声如洪钟!
江挽缨眼看势头不对,疑心自己说错话了,对面明显想歪了,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仆从操着大嗓门道,“难道你也是个断袖?!”
得!
晚节不保!
还有什么叫也?她何时说过她是断袖了!
“不、不是。。。”江挽缨觉得此刻她的脑袋就像寺庙里的钟,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来回晃动的厉害,还没归位。
她捂着脑袋,努力找到一丝平衡,半睁着眼解释:“小兄弟误会了,误会了,我不过是不习惯在此沐浴,可否劳烦小兄弟给我找间房子,再放个浴桶?”
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那名仆从站在原地反手在小指处吹了个口哨,不知从什么地方咻咻咻地冒出四五个人,浴房前原本只有她和仆从的地方,一下子站满了人。
江挽缨如见鬼魅,一下子缩在仆从身后!
我滴个乖乖,这特么是忍者么?
幸亏自己不在此处洗澡,不然真是。。。。。。
啧,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伸长脖子往外探了探,出来的就这么多,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人,她现在合理怀疑晏照建这个‘大澡堂子’就是为了钓鱼,真是看不出来,晏照竟然是个这个!
她还在遐想连篇,就见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人提起一旁的水桶训练有素的站成一排,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江挽缨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下,仆从侧身道,“公子上面请。”
她随着仆从进了二楼厢房,人刚进屋,身后已经有人抬着浴桶和热水进来了。她站在一旁看着浴桶的水肉眼可见的满了大半,低头时又看见自己满身脏污,抿唇忍了片刻后又往仆从身侧挪了挪。
仆从见她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为了不再让片刻前的场面重演,江挽缨觉得单刀直入,“那个。。。,可否劳驾各位再给我准备一个浴桶?”顿了顿又道,“我怕水不够,洗不干净。”
她说的诚恳,语气也诚恳,可不知为何,江挽缨说完,却见仆从的脸色明显卡了一卡,她疑心自己看错,她身上这么脏,又是洗头又是洗澡的,一桶水肯定不够啊。江挽缨想了想自己说的话,没错啊,那仆从这脸色是几个意思?
她犹自疑惑,一抬头,对面又是齐刷刷的一排看着她,这下她是真的尴尬了,也不去想自己说的话是哪里不妥了,正琢磨着一桶水就一桶水吧,齐刷刷的目光促然不见,众人站成两排,接力棒似的抬着一桶装满热水的浴桶进来。
浴桶的正向前站着的正是一脸社死的江挽缨。
前厅里,晏照把东昌之后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同执剑说了一遍,执剑听罢,起身又是一跪,“是属下失职,让陛下受苦了!”
晏照默然片刻,无语道,“朕并未怪你,你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执剑道:“陛下乃天子,执剑理应跪拜!此次若非属下安排不周,保护不力,陛下也不会。。。。。。”
“行了!”晏照打断他,颇有些头疼,“我死里逃生不是来听你忏悔的,你是何人,从小到大朕还不清楚吗?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之上。”
“是。”执剑应声,随又坐回了桌上。
晏照续道,“谋事之初,朕将林州剔除在八州之内就是因为林州是王自明老宅,安排不妥恐功败垂成。多年来,林州之地你我从不曾踏足,本以为小心谨慎。呵。。。。。。”晏照冷笑一声,“不曾想,我所谋之事亦是他们所谋之事。”
“王自明找人假扮你诱朕出现,伏击不成,肯定还留有后手,只怕行的也是同一路数。”
桌上水渍逐渐干涸,片刻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晏照眯起眼,“成败在此一举,执剑,你需要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