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魔修说赵平川违背与她们的盟约,其实是真的?赵平川跟魔修有合作,所以对地渊的道路了如指掌,所以她的女儿在地渊什么事都没有?
言稚川发觉赵平川跟魔宗的渊源,选择斩草除根?而赵平川毕竟是湛玉节的母亲,湛玉节心神恍惚之下对言稚川出手?一方为大义、一方为私情,可各有缘由,谁都没法指摘。
当务之急,还是抢救一下!
江慈竹给了姜璇玑一个眼神,快速地掠到了言稚川和湛玉节之间,防止湛玉节再度做出过激的举措。她慌乱地看着如血池中捞出来的言稚川,问:“药呢?”
言稚川拽着江慈竹的袖子,咳着血断断续续:“她们要、要取我师姐、师姐剑骨,杀人的是我,与我师姐无关。”
“她们”?江慈竹视线控制不住往面色煞白的赵玉露身上落。
到了这时候,言道友还要替湛玉节说话、替她着想吗?
“言道友,你——”
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如闪电般掠来。江慈竹还没做出反应,一旁摇摇欲坠的言稚川已经被人夺去,笼在了怀抱中。
江慈竹定睛细看,发觉是湛玉节动手,瞳孔骤然一缩:“湛道友!住手!”
湛玉节没理会江慈竹的呼声,宛如处在另一个世界中,对周遭的一切响动都置若罔闻。她从言稚川的身上摸到了药物,幸好药瓶上贴有标签。将凝血丹、回元丹一干治伤的灵丹取出喂给言稚川,她想了想,又找到忘忧丹。
言稚川专门炼制这些药,想来是极为怕疼的。
这一剑刺穿她的身躯,撕裂血肉,要如何经受?
言稚川的确痛极,她的浑身都在打颤,强撑着说出那几句替湛玉节开脱的话。她的嘴唇翕动着,最想要的是忘忧丹。龙血丹滋润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死掉,止痛才是要紧事。好在湛玉节很上道,没用她浪费力气提醒,囫囵吞枣似的将药物服下,她才咳了咳,装作不经意间从乾坤囊中抖出一本名册来。
湛玉节抱上言稚川就走。
江慈竹眉头微蹙,眼神有异。她正打算追湛玉节,可实现被地上那名册招引,翻看一看,上头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不少用朱砂笔圈了起来做记号,备注“魔修”二字。
“这是言道友找到的魔修名册?”江慈竹面色倏地一变,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凡人啊!壹㈠03其久6吧貳1更多
“先前那幼童便是言道友。”姜璇玑道。进去时婴儿在,出来时婴儿消失,却多了个言稚川。原本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那根本就不是寻常小孩,分明是言稚川早早地潜伏到了此处。她想做什么?计划因为她们的现身被破坏了吗?
“走!”江慈竹道,她瞥了眼失魂落魄的赵玉露,扼住她的手腕将她一起带走。魔修虽然已经解决了,可有许多的谜团藏在心中,这人是赵平川之女,曾接受过天尊灌顶,也许能找到线索。
瀛洲岛上。
那热闹的街市楼观已经变了模样,就算原先盖得十分坚固,可没有阵法守御,哪里经得起浩荡法力的冲击,几乎全部都倒塌了。
在废墟里的百姓撕心裂肺地哭嚎,而道人们来来往往,想尽办法将岛上的凡人带上云舟。住在岛上的凡民好搜寻,而那些被魔修带走的孩子们,也陆陆续续被玄门修士找到。
至于海上,滔天的奔涌浪潮已经平息。
海中的魔物被斩杀,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海域。
九天之上,罡风凛冽,各色光芒流转,声势浩荡猛烈,但也没能持续太久。罗观音在瞧见魔修传来的撤退讯号时,只是朝着师无净嘲弄地笑了一声,一道震响过后,空中流芒四散,无边罡气荡开。再看场中,哪还有罗观音的身影?只剩下天际一道遁光。
师无净眉头紧蹙着,她没有去追逐罗观音,想要杀死一个洞天同辈,没那么容易。不到真正的逼不得已,洞天其实很少去做生死相争。
她的视线锁定了瀛洲岛,化作一道刀芒朝着那处一落。
幸存的魔修已然从岛上退走,余下的玄门道人在收拾残局。
瀛洲岛虽然不曾沉入海中,可也被打得破破烂烂,难以住人,原先定居在此处的人,都得被接回。
最初的混乱过后,玄门道人行事井然有序。在过去也有因为种种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玄门都会尽一切可能帮助对方。如今瀛洲岛陷落,幸存的人也只需要依照旧制送入仙城中安置。人为星火,大小宗派,只要想增长自身势力的,都会乐意接手这一批人。
可江慈竹拿着言稚川落下的名册跑了出来。
她们对凡人不怎么设防,可若是凡人中混入魔修的眼线呢?
然而江慈竹这一本名册无法说服所有玄门道友,因为簿上提到的凡民在云舟上,不管用什么法器,都无法查验出对方身上的魔气。
“只是一本来历不明的名册,万一冤枉了他们呢?如此因果谁来承受?”
“可上头有些原先的凡人,在灌顶后的的确确化作了魔修。”江慈竹急声道。
“不必为难。”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清淡的嗓音传出,正是抵达瀛洲岛的师无净。她注视着数艘云舟,眸光闪烁片刻,一拂袖便将云舟送入自己辟出的小界中。旋即,又去找从地渊中出来的湛玉节、言稚川二人。
九渊宗的洞天出手,各宗派道人哪里还会再争?
魔修退却,岛民迁徙,瀛洲岛上的事也算告一段落。
师无净带着一众道人跨越浩荡的海域,折回内陆,省去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