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稚川摸了摸脸颊,她睁开了惺忪的眼,看着像是被盗贼洗劫过一样的洞府,半晌无言。
小心翼翼的视线在罪魁祸首的脸上游动,她情绪稳定的师姐,好像在生气。
谁惹她了?
“师姐?”言稚川小声地喊。
没人理会。
言稚川盘膝坐着,一掐诀,一片云被她催动,朝着湛玉节蹭了蹭。凛冽的剑气呼啸而来,将缭绕的浮云劈成数片。一片云转瞬聚合,言稚川“哇”一声,觉得事情很严重。
“师姐?”
“湛玉节?”
言稚川拖长语调喊她。
湛玉节的思绪中找到一丝清明,她睁开眼,眸光冷锐如霜雪。
她定定地望了言稚川许久,才强行压下那些杂乱的思绪。
“师姐,你怎么了?”言稚川蹭蹭地跑到湛玉节跟前跪坐,她捏着袖子很殷勤地替湛玉节擦汗,可手腕忽地被扼住。
湛玉节用力不小,像是一把铁钳。
言稚川困惑地看着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去哪儿了?”湛玉节问。
言稚川怔愣片刻,才道:“刀峰,我给你留了纸条呀,师姐你没瞧见吗?”
湛玉节面不改色说:“没有。”
言稚川“啊”一声,耷拉着脑袋说“对不起”。
纸条的确不明显,通天宝鉴消息也可能被忽视。言稚川抬眸看湛玉节的脸,心想,下次只能贴到师姐脑袋上了。
湛玉节松手,淡淡道:“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不需要告诉我。”
言稚川很自在地接话:“可我怕你担心。”恢复自由的手搭在湛玉节的肩头,趁机抚了抚的她垂落的乌黑发丝。她没忘了告状,“玉沙师姐她打我。”
“是么?”湛玉节微笑,“她为什么打你?”
“因为——”言稚川语塞,半晌后才说,“因为她坏!”
湛玉节漫不经心道:“你这番话我会转告师姐的。”
等着湛玉节替她出气的言稚川一呆,片刻后不可思议地大叫:“怎么又要告状。”她朝着湛玉节的身上一扑,“不行,不行,不然玉沙师姐不教我了。”
湛玉节将言稚川拽了下来,凝眸问:“教你什么?”
本来宗中任意一人都可以为师,但言稚川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心虚。
这点心虚在她日日背着湛玉节找其它师姐认道文的过程中,也跟着茁壮起来。
她还未说话,面颊就红了一片,眼神四下躲闪,连心跳的节奏都加快了,隆隆的像是擂鼓。
“我、我——”言稚川支支吾吾。
天道系统急了,恨她不争气:“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湛玉节面上仍旧挂着笑:“师妹的事情无需告诉我,不想说也没关系。”
言稚川眨眼:“真的吗?”
湛玉节一颔首,合眼不再看言稚川。
可言稚川没能松一口气。
天道系统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假的。”
人很阴沉,有种持续黑化的迹象。
言稚川:“……”
言稚川心一横,老实交代:“我找师姐们教我道文了。”她憋着气,神色慌张地看着湛玉节,“对不起。师姐,不是我心猿意马,我只是怕、怕——”
“怕什么?”湛玉节口吻很随意,她觑了眼满是狼藉的洞府,作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