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要给小跟班的。
裴依宁应了她的好意。
“刚吃完饭,云师妹可否陪我散步消食。”
没了美食在中间做桥梁,她和人形的云榆没了继续的话题,裴依宁寻了个新借口。
云榆自不会拒绝她这般简单的要求。
石门打开,月色入户,裴依宁与云榆并肩而行,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长。
影子交缠地贴在一起。
漫步在剑法阁的峰阁边,裴依宁稍一侧目,就能看见跟在她身边的人。
云榆轻松无比,来了兴致,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
许是投射过来的视线过于炽热,云榆意识到身边有人,停止了哼唱,尴尬地摸住鼻子:“师姐,今晚月色真好。”
明黄色的月光将整片天空晕染出暖意,漫天繁星闪烁,伴随着微风浮动,偶来几声鸟叫,突兀明显。
“是很好。”裴依宁从然抬头,凝视着那轮弯月,“师妹喜欢吗?”
云榆笑:“喜欢啊,”她思绪放空,回忆幼时的夜晚,“我小的时候,最喜欢这样的夜晚,满天繁星,意味着明天大概率会是个晴天。我可以和姐姐背着家里人去外面玩。”
“很多差不多的小道交织在一起,稍不注意就会走错,但我从来没有走错。”云榆自豪,“我知道我们那各种果树结果时间,还知道怎么趁人不注意偷偷采摘几枚。”
虽然有时会被人发现。
她忍不住笑出声:“我记得有好多次,都没爬上树就被人发现,我和姐姐就会赶紧逃跑。但很多时候是跑不过人的,”说着说着,云榆顿了顿,低喃道,“我现在可以跑得过人了。”
她可以修炼,有了灵力,会御剑飞行。
肩膀被搭上一只手,裴依宁温声说:“师妹很厉害。”
星星很厉害。
云榆怔愣了下,笑出声:“那是,现在的我很厉害了。”她一时间忘记了隐藏,拿出了刺猬形和女人相处时的语气,“当然啦,以前的我也很厉害,我还会下河抓鱼。”
不过更多的是鱼戏耍,欺负小刺猬不能下水,有一次她和姐姐实在饿得走不动路了,窝在河流边喝水充饥,一条小鱼游到她的面前,泼了她一脸的水。
她气得要去找那条小鱼报仇,被带着入水,一不注意,水面没入头顶,呛了好多水,最后还是姐姐找了跟耙子,将她耙了上来。
再后来,她不服输,偷偷跑去练习水性。
小刺猬能下水,可下水会让小刺猬害怕不安,她克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恐惧,一点点拉长在水中的时间。
“那抓到鱼了吗?”裴依宁问。
云榆抿唇,不好意思地笑:“没有,鱼好滑,游得好快。”
还有许多的大鱼,比尚且是小刺猬的她大好多,她根本无法抓住,侥幸抱住了,还会被鱼一甩尾巴丢出去。
小鱼蹿得更是快,她连鱼尾都看不见。
裴依宁:“那偷摘果实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云榆耸耸肩,轻松无比:“会被骂,还会被打吧。”
裴依宁呼吸凝滞,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她想起原师姐之前说的话。
为什么小刺猬还被原以诗和宗主救治后,几年后才入宗门,在这几年中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让小刺猬下定决心入的宗门。
这时,云榆突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睛中含着水润的光泽,“骗你的,师姐。”她调皮地眨起眼睛,长而翘的睫毛颤动,灵动无比,“刚刚在和你开玩笑,师姐不会怪我吧。”
她的心态总是很好,云淡风轻地将过往一带而过,只保留美好的一部分,反复回味咀嚼。
“不知道那里的小河小溪还在不在,我离开的时候,就有好多溪流被填土,成了一滩死水。”
云榆呼出一口气,径直坐到路过的一块石头上,喊了声不知在思考什么,没能注意四周,只知一味往前走的人:“师姐,再往前就出峰阁了。”
今日师姐叫得越发顺口了。
裴依宁回过神,往回退了几步,立于云榆身前,不坐不动:“你刚刚说,你和你姐姐?”
云榆“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