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介意啊,谢干镜。”
声音算不得响亮,音色更是慵懒散漫,却盖过了所有嘈杂。
她穿着一身云望宫弟子服,抱着手,斜斜靠在长廊的柱子旁边,眺望着远处。
青色的裙裾拖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她整个人松松垮垮的,没有半分传闻中“明月剑尊”孤高决绝的气度,开口时更是头也不回,声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整个人没个正行。
“我若是看到旁人食你血肉,会很生气的。”
盛凝玉垂着眼,漫不经心的想。
倘若真的有人敢做出这等事,她哪怕当真只有这四分之一的灵骨,也绝不会退让。
谢干镜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的偏过头。
那被飞雪消融符炸出来的空旷之所凝出的日光,在冬日寒风中被吹散,丝丝缕缕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心头传来了极其剧烈的不适,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重新涌动,谢干镜想了想,大概是对她的杀意。
他想要真正的掌握全部魔气,就必须杀了她。
“??王师姐!"
原殊和与凤九天等人终于越过重重人海,来到盛凝玉的面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盛凝玉总结了一下,无非就是一件事。
鬼沧楼即将开启,各方风云涌动,如今一学宫可谓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少门派甚至试图再多放些人进来。
“也就褚家奇怪。”药有灵嘟囔道,“他们莫名其妙派了个管事来将褚乐接走了,原本我们都说好,再去试炼场上闭上一场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咦,谢仙长,你的手怎么了?”
听了药有灵的称呼,凤九天嘴角一抽,原殊和更是整个人僵住。
??完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称一个魔尊为“仙长”,这和当面辱骂对方有什么区别?!
然而当他们一寸一寸的回过头,却见那被称为“仙长”的魔尊大人嘴角噙着笑,弯起了眼眸,态度似乎比之前还要温和。
“受了些小伤。”谢干镜道,“劳烦。。。。。。明月道友帮我处理了一下。”
怎么受了伤还这么开心?
药有灵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着那层层叠叠的包扎,疑惑道:“谢仙长这伤,看着似乎有些重啊。”
若是小伤,不至于包得这样紧实吧?
凤九天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生硬的转开话题,看向了一旁的褚雁书:“褚道友,你兄长此次归去,可曾与你说起过?”
褚雁书摇摇头:“他这次回去的很急,我也不知为何。”
她面容发白,显然是有些紧张,一旁的纪青芜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无措的看向了盛凝玉。
盛凝玉安慰道:“褚家临近东海,地势奇特。且底蕴深厚,更有许多家臣弟子驻守,戒备森严,同样安全,褚乐不会有什么事的。”
有了她的话,褚雁书骤然放松了下来。
她想起之前褚乐的话,道:“鬼楼将开,鬼市同样将启。今年恐怕是热闹的很。”
金献对此事本就颇感兴趣,立即接话道:“鬼沧楼是因为那剑尊的灵骨吧?我还听说,那鬼市里传出消息,说什么找到了剑尊当年那把‘无缺剑的残骸??诶哟师兄,疼疼疼!你踹我做什么?”
顶着剑尊饶有兴致的目光,原殊和冷汗直流,赶紧将话题转到了课业上,说起了之后的千山试炼,这才勉强转移了几个活泼外向的小弟子的兴趣。
然而还有一人,始终没有被转移话题。
几人打打闹闹的向下节灵识课的课室而去,盛凝玉缀在队伍最末尾,拉着谢干镜一起,笑眯眯的布下了一个隔音阵,看向了原殊和。
“小二啊~”
她一咏三叹,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愣是被她说得抑扬顿挫。
原殊和打了个冷颤,竟是下意识往谢干镜的方向靠了靠,谢千镜垂着眼眸,轻飘飘的扫来一眼,原殊和这才陡然惊醒!
他怎么差点忘了,这位“谢仙长”可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啊!